溺水身亡時,我意外覺醒了攻略係統。
並根據係統任務線分配到了四個攻略對象。
隻要攻略積分達到一百,我的本體就能醒來。
可惜,我並不是這個世界的女主。
我的攻略對象們都毫不例外地對我厭惡至極,甚至逼我為女主換腎。
“你這樣的心機女,就該消失在這個世界!”
如他們所願,我因為攻略失敗隻能跟隨劇情自殺下線。
可得知真相後,他們卻開始集體黑化。
1
【警告!宿主攻略失敗!】
【警告!死亡劇情進度條已開啟!】
係統的聲音從腦海中炸裂響起的時候,我剛如約趕到餐廳門口。
餐廳正中央的燈光璀璨而曖昧,燈光下的陸廷安單膝跪地,正在為穿著公主裙的林酒送上生日禮物。
陸廷安是我最後一個攻略的對象。
可如今,我被宣告失敗。
當初覺醒到這個世界時,係統讓我看了進度條。
隻要根據任務線,選擇其一去完成係統的攻略目標,那麼我的任務積分將會直接獲滿。
而滿分可以換到的,就是原世界的我蘇醒過來。
可係統分給了我四個攻略對象,我卻一個都沒攻略下來。
眼見任務在這一刻徹底宣告失敗,係統再次提醒,我要按照劇情發展,主動下線。
換句話說,就是我必須消失在世上。
在係統的催促下,我轉身離開了餐廳,來到了距離最近的海邊。
看著洶湧的海水,腦海中這些年備受冷漠的回憶如走馬觀燈般在我眼前播放。
我的攻略對象們,他們每個人都為了林酒對我惡語相向。
就因為林酒是這個世界的女主。
我一邊往海裏走,一邊有些不甘。
明明我什麼都沒做錯,可就因為我是炮灰女配,所以隻能得到這個下場。
不甘歸不甘,我知道自己無力改變。
於是我閉著眼睛想要沉入海底。
下一秒,頭發被一個巨大的力道拽起。
接著,是暴怒的男聲。
“司糯,你他媽要死別在這麼多人麵前!”
我睜開眼,發現是我這個世界的親哥哥司靳年。
他也是係統派給我的四個進度之一。
係統曾經說,隻要能讓他對我的親情值,達到百分之百,我就能任務成功。
在任務值漲到八十的時候,林酒出現了。
他愛上了林酒。
更因為林酒的一句我找人挖了她的腎,司靳年就毫不猶豫的相信她而恨透了我。
司靳年把我連拽帶扯地拖上車,將車開到海邊的停車場,然後狠狠給了我一巴掌。
“你還真是心機啊,連演戲都要挑個人多的地方。”
他的力道很大,我被他打得腦瓜子“嗡嗡”的,視線有些模糊。
“嗬,不是想死嗎?我給你準備了繩子,要死就死在這裏,趕緊勒死自己!”
緊接著,他將一條結實的麻繩拴到我的脖頸上。
以前,我為了自證清白,以死威脅隻為了他能聽我一句解釋。
所以現在,他的眼中依舊充斥著不屑,認為我又在演戲了。
“哥,你怎麼沒在餐廳為林酒慶生?”
“你是為了我才去海邊的嗎?”
我抬頭看著他,聲音裏都是壓製不住的苦澀,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
因為我剛才親眼看到他明明在餐廳捧著生日蛋糕,難道是看我離開怕我出事才跟來的嗎?
可司靳年接下來的話,將我最後的一絲期待化成泡沫。
“你還真是自作多情啊,要不是我每天要為小酒收集當天的貝殼,我會在海邊遇到你這個奧斯卡影後?”
“我警告你司糯,不要試圖演可憐戲碼來騙取我對你的心疼。”
看著他厭惡的嘴角,心底的酸澀如漲潮般湧上來。
是我死到臨頭還天真地以為他會擔心我這個親妹妹。
是我錯了。
2
不得不說,我的哥哥司靳年在做舔狗這方麵,稱得上完美。
哪怕林酒喜歡陸庭安,他也依舊心甘情願讓她和別人在一起。
而且還要為陸廷安籌謀她的生日禮物,挑選最精美的鑽戒。
真是深情到了極致。
或者說,他愛慘了林酒。
在司靳年戲謔的目光中,我閉上嘴,手上的動作卻靠近了麻繩。
司靳年也許覺得我在嚇他,坐在主駕駛嘲諷我:“不會死嗎?這麼沒勁。”
“要死就用力勒,別耽誤我為小酒切蛋糕!”
我加重力道,任由自己的呼吸逐漸變弱。
原世界死亡前的窒息感再次重現,想到這同樣的結局,我突然有些解脫。
我終於要離開了吧。
可下一秒,脖子上的麻繩卻被人狠狠扯斷。
“咚”的一聲悶響,司靳年拽著我的頭發砸向了車窗。
“你他媽還真敢去死!”
“司糯,誰給你的膽子?”
他一邊說,一邊惡狠狠地指著我。
“我告訴你,你的命是媽媽拚命換來的,你最好別對不起她。”
我從未見過這個世界的媽媽,她在生我時就難產死去了。
可媽媽留給司靳年的這最後一個遺物,他也從未珍惜過。
這次自殺被司靳年打斷,我隻能找了個理由先下車回家了。
他開著車窗在我身後嚷嚷:“不就是陸庭安要娶小酒了嗎,你至於嗎?沒出息,真惡心我!”
“再說了,你真的愛他,就應該放他和自己真正心愛的人在一起!”
我愛陸廷安嗎?
似乎是不愛的,我隻是想完成攻略任務,隻是想活著回到我的世界。
司靳年走後,我買了瓶農藥去了一處無人的公園。
我並不是怕嚇到回家的司靳年,隻是不想自己死後還要見到他那張臉。
聞了一下刺鼻的農藥後,我準備喝下自殺。
看著麵前的農藥,我忍不住自嘲的笑了一聲。
我在這個世界的時間說長不長,畢竟一晃就到了我的結局。
說短也不短,畢竟經曆了很多事。
從我有記憶後,司靳年就十分厭惡我這個妹妹,他認為我的出生奪走了媽媽的生命。
所以我攻略他的時候,相對困難。
但我相信,隻要用真心,一定能換來真心。
上學的時候,我每天比他早起一個小時為他準備營養早餐
他想念媽媽的時候,罰我跪在書房,我也毫無怨氣。
他喝醉了酒,是我在深夜冒著大雨在一個又一個酒吧裏找尋他的身影。
畢竟是流著同樣的血,慢慢的,他對我的親情值一點點上升。
就在我看到任務條即將完成的時候,林酒出現了。
她僅僅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就讓我多年以來的努力白費。
算了,就當這些年是一場噩夢吧。
我打開農藥,喝了下去。
辛辣的刺激一瞬間在胃裏翻江倒海,我本能的想要吐出,但努力咽下。
慢慢的,我意識越來越恍惚。
瀕臨死亡,我腦海裏飛速掠過在這裏所有的記憶。
無論我怎麼努力,總是要被林酒奪走。
所有人都喜歡她,不喜歡我。
不過還好,終於要結束了。
就在胃裏的灼燒感越來越重的時候,突然有人把我抱了起來。
3
男人將幹淨的水灌進我嘴裏,又逼著我吐出。
出於人的求生欲望,我本能的大口呼吸。
“司糯,你他媽在搞什麼?”
麵前的男人,是我曾經那件換腎新聞的記者周雲禮。
他也是係統安排給我的攻略對象。
當初,我被強迫換腎的事件突然衝上熱搜,就是由他全程跟進的。
第一次見麵時,係統就提醒我可以攻略他。
於是,我花費了很多時間對他好。
我每天去他的單位為他送飯,放假時陪他放鬆。
甚至,為了他的新聞任務,我主動去目標人物那當了臥底。
我舊傷複發被他抱進懷裏時,清晰地聽到了他的心跳聲。
我以為,這次肯定要成功了。
可是,林酒又出現了。
她在我麵前哭著對周雲禮說:“周記者,司糯找人打壞了我的腎,我每天都做噩夢,夢裏都是腎臟破壞的畫麵,我好害怕。”
於是,周雲禮當著我的麵抱住了她。
“別怕,有我在。”
林酒離開後,周雲禮惡狠狠地對我咆哮,讓我滾,他說我的受傷都是裝的,就是為了騙取他的同情心,他還說我惡心。
於是,我任務又失敗了。
看著眼前的男人,我覺得這個世界太小了。
一天之內的兩次自殺,都碰到了曾經攻略過的對象。
“現在你不是應該去參加林酒的生日宴嗎?”
我聲音裏沒有任何感情,還有一絲沙啞。
“我最近心情不好,出來散散心不行嗎?”
“沒想到還能遇上你。”
周雲禮的聲音很好聽,可語氣中卻滿是不耐煩。
他眉頭微皺,煩躁地看著我。
我想起來了,他也很喜歡林酒的。
為了她,還寧願放棄進國家保密局的機會。
估計是得知林酒愛上了陸廷安,所以他心情不好吧。
“倒是你,在這發什麼神經?”
“還是說你知道我在附近,所以想以此換取我的關注?”
“司糯,你真是能演,令人惡心!”
聽到他這些嘲諷的話,我依舊沒有任何表情。
畢竟他這種話,我已經聽了無數次了。
他每次都說我是裝的。
可是我沒了一顆腎的新聞明明是他親自跟進的。
難道不被愛的時候,做什麼他們都有理由說我嗎?
我沒有說話,起身就要離開。
一邊走,一邊在腦海裏構思出下一種死法。
也許是我從沒有這樣失魂落魄過,也許是我對他的態度太過冷漠,所以周雲禮難得的擔心起我。
他一把將我拉住,將我帶去醫院洗胃。
然後又給司靳年打了電話,讓他來接我。
司靳年趕來的時候,身後還跟著陸庭安和林酒。
林酒看到我,就一副很害怕的模樣縮在了陸庭安身後。
陸庭安冷冷的看著我說:“司糯,你如果真的想喝農藥去死,還會來洗胃嗎?”
“你明知道今天是小酒的生日,你就這麼心機來吸引我們的注意力?”
“你當初害她少了一顆腎,還不夠嗎?”
他們每個人都是這樣,總是覺得我別有心機,覺得我處處針對林酒。
我緩緩抬頭,認真地環視在場的每一個人。
每個人臉上都是冷漠的態度,甚至還有對我的厭惡。
隻有林酒的眼神中,有著一絲得意。
我竭力扯起一抹微笑:“如果我說,是林酒自導自演呢?”
“那顆腎,她從來沒有壞過。”
4
我的話音剛落,林酒的臉蒼白到近乎透明。
其他幾位眼底則是閃過一樣的詫異。
“你說什麼啊司糯?你為什麼要這麼說我。”
“明明是你害我少了一顆腎啊。”
林酒像隻受極了委屈的小貓,吧嗒吧嗒掉著眼淚。
隨著她的抽泣,再也沒有人去深思我的話。
“夠了,司糯!”司靳年對我怒吼。
“小酒都已經原諒你了,你還滿嘴謊話。”
“趕緊給小酒道歉。”
周雲禮也生氣的看我:“司糯,我勸你做人有點良心。”
至於陸庭安,他眼皮都懶得對我抬一下,隻是專注的哄著林酒。
也許林酒真的有女主光環。
因為無論她說什麼,他們都會相信。
她嘴裏說出來的永遠都是對的,而我說出來的就是錯的,解釋也是錯的。
哪怕是她生加給我的罪名,我也隻能接受。
看著他們每一個人對我惡語相向,厭惡到了極點的樣子。
我才徹底覺得自己這麼多年一直是在犯賤,為了自己能夠活著回到原世界,竟忍了這麼多年。
我突然就累了,不活也好,畢竟死了就解脫了。
於是我推開他們,想要離開,可卻被狠狠扯回病床旁。
“又想作什麼妖?又打算想其他辦法陷害小酒對吧。”
司靳年惡狠狠的瞪著我。
“我告訴你,就在這裏給我待著,直到小酒出國。”
“你休想再找事。”
於是,他和周雲禮輪流守著我。
我這才知道,林酒要和陸庭安一起出國了。
我在醫院裏呆了一整夜。
臨近淩晨的時候,司靳年和周雲禮過來給我送飯。
可我一口都不願吃,也不願睡覺。
我想以此把自己活生生餓死,困死也好。
我就躺在病床上,目光呆滯的看著頭頂的天花板。
周雲禮終於看出了我的不對勁。
他站在我麵前,讓我和他對視。
“司糯,看著我。”
我沒有轉過我的視線,也依舊一句話也不說。
司靳年臉上終於閃過了一絲慌亂,也走到我麵前。
“她怎麼了?”
“靳年,你妹妹她好像真的喪失活下去的欲望了。”
周雲禮皺眉說著,眼底終於有了一絲對我的心疼。
“我是說,司糯好像真的想要離開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