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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在我第六次和裴佳許領證的那天。

她特意送了我一輛豪車,還挑選了一塊名貴手表作為心意。

她的舉動讓我滿心以為這次能終成眷屬。

然而,當我們抵達民政局門口時。

她卻接到初戀的一個電話,說是身體不舒服。

裴佳許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留下我一人。

我打電話問她,可她卻隻是冷冷地扔給我一句:

“人命難道不比領證重要嗎?”

這已經是第六次裴佳許為了她初戀的一句話就將我一個人仍在民政局門口。

最終,我下定決心,不再讓這段反複無常的關係消耗自己。

我收拾行囊,離開了這座充滿回憶的城市,踏上了追尋個人夢想的道路。

而裴佳許,卻瘋了。

1.

“你是說豫宸生病了?”

裴佳許眉頭緊鎖,對著電話那頭焦急地說著什麼。

我心裏猛地一緊,好像心臟突然漏跳了一拍。

又是他的電話。

看來,裴佳許不會和我領證了。

不出所料,裴佳許很快轉身拉著我的手對我說:“澤川,豫宸現在情況不太好,我們能不能改天再去領證?”

她邊說邊從包裏掏出車鑰匙,急匆匆地向民政局門口走去。

我真是哭笑不得,鐘豫宸隻是生病而已就被她說得這麼嚴重。

我迅速拉住她,焦急地說:“我們的號就快到了!”

“你就不能先領證再去嗎?”我試圖挽留。

但她卻猛地掙開我的手,語氣中帶著幾分不耐:

“澤川,人命關天,領證哪天不行?但是豫宸生病等不起。”

說完,她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旁邊的人忍不住嘀咕:“這真的是那小夥子的妻子嗎?領證當天都能走人?”

“簡直是匪夷所思!”

連我也忍不住感歎,這事兒太不可思議了。

這已經是我和裴佳許第六次踏入民政局的門檻了,連這兒的工作人員都成了「老熟人」。

輪到我們時,工作人員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問:“她又走了?”

我無奈地點點頭,輕聲回答:“嗯。”

“真是抱歉,讓您受累了。”我歉意地說。

隨後,我默默轉身。

剛邁出大門,天空竟飄起了鵝毛大雪。

寒風夾著雪花撲麵而來,身體雖冷,但心更寒。

我和裴佳許算得上是青梅竹馬,從小學起,我和她就是同學,一直到大學,我們都是。

再後來,我們算是順理成章地走到了一起,畢業的時候,我和她麵臨著人生下一個選擇。

她想去北方發展,而我打算留在南方,我和她就這麼分道揚鑣。

之後她找了個男朋友,聽聞是個律師。

然而,好景不長,性格的差異最終讓這段關係也走向了盡頭。

再後來,裴佳許回到了我身邊。

記得那天,南城罕見地下了場大雪,她穿著羽絨服拖著行李箱站在我家樓下。

她輕聲對我說:“澤川,我們重新開始吧。”

“這一次,讓我為了你留在南城。”

聽到這句話,我的心不禁猛地一顫,仿佛被什麼深深觸動。

2.

緊接著,我們原本計劃著去領證。

但就在這關鍵時刻,鐘豫宸突然出現在了南城,他瘋狂地想要挽回裴佳許的心。

然而,裴佳許每次都堅決地拒絕了他,明確表示她的心裏隻有我。

可到了領證的那一天,她卻因為鐘豫宸而離開了我,這樣的情況已經重複了五次。

今天是第六次,也許是之前放了我太多次鴿子,她也愧疚。

為了彌補,她送了我一輛豪車,還送了一塊價格不菲的手表。

說她不在乎我,但她所做的這一切,無一不在彰顯著我在她心裏的位置。

可說她愛我,她又會因為前任而將我置於一旁。

我緊了緊外套,撥通了裴佳許的電話。

鈴聲響了好久才被接起,但接電話的並不是裴佳許,而是鐘豫宸。

“藺哥,佳許幫我去拿藥了,你有事先跟我說吧,我轉告她。”

這話聽起來真諷刺,好像他才是裴佳許的男朋友。

但我們都清楚,他們之間的感情早已成為過去,現在裴佳許是我的女朋友,或者說即將成為我的妻子。

我還沒來得及回應,裴佳許的聲音就插了進來,帶著幾分責備的溫柔。

“下次你記得看天氣預報,最近降溫,你還隻穿那麼點,幸好隻是感冒。”

我愣住了,因為她從未用這樣的語氣對我說過話。

上個月,南城降溫,下了場冰雹,我冒著雨去給值夜班的裴佳許送飯,路上摔了一跤。

我把飯盒護在懷裏才沒有被打翻。

裴佳許看到我一身狼狽的樣子什麼安慰的話也沒有說,我開玩笑地跟她說,我為了給她送飯摔了一跤。

可是裴佳許隻是皺著眉,輕飄飄地一句:“我又沒讓你來給我送飯,醫院有食堂。”

可是她忘了,她早上出門的時候,跟我說想喝排骨湯。

我以為我和她之間因為太熟,所以我們之間的相處模式才會如此。

可我現在才知道,她隻是好像沒那麼喜歡我。

“裴佳許,我有些話想和你說。”

我緊緊握著手機,努力平複心情。

“喂,什麼事?”

她接起電話,聲音變得正式而疏離,沒有了之前的溫柔,我的心裏一陣酸楚。

我差點脫口而出,問她是否關心過我,但又怕顯得自己太矯情。

沉默片刻後,我輕聲說:“要不,領證的事還是算了吧。”

“你和鐘豫宸的事,似乎還沒解決徹底。”

我的話音剛落,她就生氣了。

“藺澤川,隻是因為這點小事你就要無理取鬧嗎?”

“人命關天,和領證能比嗎?”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這點輕重緩急還不懂嗎?”

“跟你說不清楚,你總是隻考慮自己!”

電話那頭傳來“叮”的一聲,通話被粗暴地切斷了。

我站在原地,雨滴落在臉上,仿佛失去了知覺。

她總這樣,認為我固執己見。

但這已經是第六次了,我真的受夠了這樣的循環。

誰能一再忍受這樣的誤解和冷漠呢?

3.

我再一次想要撥通她的電話,希望能和她坦誠地談一談,但她卻沒有接聽。

連微信消息也石沉大海,沒有回音。

我蹲下身,心裏泛起一陣又一陣的酸楚。

我胡亂摸了一把臉,起身在隔壁的便利店裏買了很多酒,然後去找了我最好的朋友,周柏。

我和他坐在窗邊,腳邊是空了的酒瓶。

我把我和裴佳許第六次領證失敗的事情告訴他,他什麼話都沒說,隻是用酒瓶輕輕碰了碰我手上的。

我看著窗外下起的雨,被我扔在一旁的手機沒有半條消息。

苦澀湧上心頭,逐漸紅了眼眶。

“澤川,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周柏輕聲說,“我記得的藺澤川,是個果斷幹脆、灑脫不羈的人。如果這段感情真的讓你痛苦,我希望你能像從前那樣,幹脆利落地做個了斷。”

周柏的話讓我陷入了沉思。

確實,以前的我,做事從不拖泥帶水。

當初我覺得北方更適合發展,而裴佳許想留在南方。

那時的我,年紀輕輕,心高氣傲,認為沒有任何人或事能成為我追求自我的絆腳石,包括愛情。

所以我選擇了和她分手。

可現在,我怎麼就變成了這樣呢?

或許是因為年齡漸長,內心渴望一個穩定的歸宿吧。

4.

那一夜,我借酒消愁,喝得有些過量。

心裏全是裴佳許,衝動之下想聯係她,卻又無意間刷到了她的朋友圈動態。

照片裏,鐘豫宸在病床上看書,柔和的燈光灑在他的身上,而她附言:

「冬天該有的溫暖。」

看到這,我瞬間火冒三丈,酒意全消,心中五味雜陳。

我究竟愛上了怎樣一個人?

一氣之下,我連續發了好幾條語音給裴佳許,痛斥她的不是,並宣告了要分手的決心。

說完這些,我便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醒來時,我發現自己竟然在裴佳許的車裏。

我本能地想解開安全帶下車,她卻抱住了我:“周柏說你醉得不省人事,我擔心你。”

“昨晚是我衝動了,豫宸在這裏舉目無親,我情急之下說了重話。”

她話鋒一轉,“我為你準備了禮物,希望你能原諒我。”

我仍心有不甘,“你說他才是你冬天裏該有的溫暖。”

她連忙澄清,“那是豫宸自己發的,我已經把那條朋友圈刪了。”

說著,她緊緊抱著我。

“澤川,你要相信我,我心裏隻有你。我到北城來,全是因為你。”

裴佳許當年在學校裏人緣好不是沒有理由的。

她長相甜美又能說會道,老師、同學、學長甚至後輩都喜歡她。

可她偏偏喜歡我這樣可以被稱之為「木頭」的人。

我和她之間沒有誰追誰,隻是我說了一句“要不要和我在一起”,她就同意了。

回想起過去,如果我們當初沒有因為觀念上的差異而分開,或許現在都已經是一家三口了。

思緒飄遠時,奶奶的話語悄然浮現心頭。

她病重之際,最大的心願就是我能找到幸福的歸宿。

她曾憂心忡忡地說:“澤川啊,你老大不小了也該成家了,奶奶隻是想在閉眼前看見你有一個貼心的人照顧你。”

從回憶中抽離,我我歎了口氣。

“算了,那就去看看你為我準備的驚喜吧。”

5.

裴佳許帶著我回了我們的新房,在停車場,我見到了她送給我的那輛車。

我和她上了樓,一推開門,一束鮮豔的玫瑰花映入眼簾,擺放在客廳中央,顯得格外溫馨。

玫瑰花旁放著一塊躺在盒子裏的手表。

“姐夫,這是佳許姐特意為你準備的驚喜!”

裴佳許的幾個朋友突然現身,還伴隨著禮花的響聲,氣氛瞬間熱鬧起來。

裴佳許緊緊握住我的手,深情地說:“澤川,我真的很愛你,我已經重新挑好了領證的日期。”

正當我準備回應時,門口傳來一個聲音打斷了我們。

“佳許,我不舒服,你能陪我去買藥嗎?”是鐘豫宸的聲音。

他竟然找到了這裏,而且大冷天隻穿了一件單薄的外套。

裴佳許立刻鬆開我的手,拿起沙發上的毛毯想要給他披上,但語氣卻十分堅決:

“自己去買藥,我沒時間。”

鐘豫宸的聲音帶著哭腔,顯得更加柔弱:“澤川,我真的很難受......”

看著他那副模樣,連我都有些心軟,但裴佳許的態度依然冷漠:“這裏不歡迎你,快走吧。”

話音剛落,鐘豫宸的眼淚奪眶而出,哽咽著說:“好,我走,我走......”

6.

我並沒把這事看得太重,因為裴佳許之前的態度很堅定。

我握住她的手,想問她手表和車的事,卻發現她的注意力完全被手機吸引,心不在焉。

我連叫了她好幾聲,他才恍然回過神來。

“澤川,餓了吧?我去給你買點吃的,漢堡怎麼樣?”

說完,不等我的回答,她就匆匆離開了。

我站在原地,心裏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難道他是去找鐘豫宸嗎?

這時,她的朋友們連忙過來解圍:

“姐夫,佳許姐對你真好,大晚上還去給你買漢堡。”

“可其實我不喜歡吃漢堡。”

我說出口後,才恍然大悟,裴佳許可能真的是去找鐘豫宸了。

看著桌上那塊表,我感覺有點諷刺。

於是,我也離開了房間,心跳加速,祈禱著不要是我所想的那樣。

但一出單元門,我就看到裴佳許和裹著毛毯的鐘豫宸緊緊相擁在一起,她一臉責備地說:

“穿這麼少,不怕凍壞嗎?知不知道我會擔心?”

鐘豫宸回答:“凍死也和你沒關係,反正我們分手了。”

“就算分了手,我也是你的人。”裴佳許說著,踮起腳吻了他。

那一刻,我仿佛被凍結,全身血液仿佛凝固。

就在這時,裴佳許似乎感覺到了什麼,轉頭看向我。

她的眼神裏充滿了震驚和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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