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去南城勤工儉學的那兩年，楚闊把我身邊的一眾小姐妹勾搭了個遍。

卻唯獨不願意碰我。

我問他為什麼。

他說我太純了，他舍不得碰。

後來在一次酒局上他酒後吐真言。

「那種乖乖女，碰了就被黏上了，萬一讓我負責怎麼辦？」

「她隻配當我的免費提款機！」

那晚，我傷心欲絕喝的爛醉。

醒來後發現我竟然睡在金都酒店總統套房的豪華大床上。

身邊躺著的是南城最風流的公子哥沈賀言。

1.

楚闊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還在炸雞店熱火朝天的炸著雞塊。

「寧寧，雲鼎會所，快點給我送600塊錢過來。」

我放下手裏的夾子，下意識就要脫掉圍裙趕過去。

可突然一想，店裏的另一個暑假工今天請假了。

「店裏沒人走不開。」

「我微信裏隻有300，要不先給你轉過去吧。」

電話那頭一陣喧鬧，我聽到有人調侃道。

「楚大才子，你行不行啊！不行算了！」

他壓低了聲音，語氣變得急躁不滿。

「盧寧，你別那麼多事行嗎？」

「哥幾個都在這等著呢！你存心讓我沒麵子是吧！」

「就十分鐘，你要是還沒來，這輩子都別見了。」

2.

我到的時候，楚闊正趴在前台和兩個漂亮的姑娘聊天。

看到我後，他眉頭一皺把我拉到一邊。

「怎麼這個鬼樣子就來了，外麵下雨了？」

我搖搖頭，抹了把額頭上的汗。

尷尬的說，「沒，天太熱了，不好打車，我騎......」

「好了好了！」他不耐煩的打斷我的話。

「錢呢？」

我把身上的420全都給了他。

「還有180，我微信轉你。」

他接過錢，盯著我的手機轉賬界麵看了看又說。

「你微信不還有300呢嗎？都給我吧，我怕一會不夠。」

我的手在屏幕上滯了滯，抬起頭看他。

「吃頓飯要花那麼多錢呢？」

「阿闊，你省著點花，這個月還沒過半呢！」

「哎呀，你煩不煩，難得和朋友們玩一次。」

他一把拿過我的手機，熟練的輸入密碼。

把我這個月的夥食費全部轉了過去。

3.

開好包間後，他全然忘記了我的存在。

揮著手招呼那群人。

「走走走，208，208......」

我攪著手指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不知誰說了一句。

「嫂子一起唄！」

然後我就被暈暈乎乎的也推進了包廂。

這是我第一次來這種地方。

其他人或是舉著酒瓶搖頭晃腦，或是拿著話筒狂嗨。

我坐在燈光都打不到的角落小口喝著飲料。

顯得格格不入。

後來不知過了多久，包廂門突然被打開。

有人興衝衝的跑進來喊著。

「喂喂喂，你們猜猜我在隔壁包廂裏看到誰了？」

「誰啊？大驚小怪的。」

「沈賀言！」

4.

「誰？」一個濃妝豔抹的高挑女人噌的站了起來。

「沈賀言？就是南城沈氏集團公子沈賀言？」

那人點點頭。

「南城還能有第二個沈賀言嗎？」

「啊啊啊啊啊......」女人尖叫起來。

一旁的楚闊走了過來。

他一把攬住女人，「沈什麼賀言，他算個老幾！」

女人瞥了他一眼，作勢推搡著。

「你算個老幾，你要是能把沈賀言喊過來，我倒高看你幾眼。」

楚闊呸了一口。

拎了瓶酒就往外走。

「我要是把他喊來，你得跟老子睡！」

我聽著他粗俗的話，愣了愣。

起了一半的身子又重重的坐了回去。

5.

不出幾分鐘，門又被推開了。

楚闊陰沉著臉走了進來。

身後幾個人陰陽怪氣的說著風涼話。

「這沈賀言真是不識好歹，連咱們楚大少爺的帳都不買！」

「嬌嬌啊，不如你親自去請。」

「睡誰不是睡，睡不成楚少爺勉強睡睡沈賀言哈哈哈哈......」

楚闊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他淬了一口罵道。

「去他媽的，什麼東西，不就是有兩個臭錢。」

一旁的男人隨聲附和道。

「就是就是，還不是靠爹的玩意！」

「靠爹有什麼了不起的，咱們楚闊這種能把女人玩弄在手心的才是真的厲害！」

「那是！」他抬起頭猛灌了幾口酒。

「我要是想用錢，有的是人乖乖送來。」

我握著飲料杯子的手猛的緊了緊，知道他酒精上頭了。

6.

我剛想起身去勸他少喝一點。

那人卻又說道。

「楚闊，我還挺好奇的，你那位乖乖女的味道怎麼樣？」

楚闊的酒瓶滯在半空中，他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

語氣淡淡的開口。

「我沒碰她！」

「不是吧！」那人驚呼。

「到嘴的肥肉，你都不吃啊！你行不行啊！」

楚闊的表情有些煩躁，他把酒瓶往桌上一扔罵道。

「你他媽煩不煩！」

也不知是誰點到了屏幕的暫停鍵。

沒了音樂聲，因著他這聲怒吼，整個包廂瞬間安靜下來。

楚闊有些尷尬。

他點了支煙遞給那個男人。

又恢複了平日裏吊兒郎當的樣子。

「那種乖乖女，碰了就被黏上了，萬一讓我負責怎麼辦？」

「她隻配當我的免費提款機！」

7.

音樂聲再次響起。

眾人聽罷哈哈大笑，

就連唯一的女生嬌嬌也忍不住笑著罵道。

「楚闊，你可真是個人渣。」

沒有人記得我，也沒有人注意到我。

我躲在陰暗的角落裏像隻被所有人都惡心的蟑螂。

苦澀辛辣的酒滑過喉嚨，直擊胃臟。

我一瓶接著一瓶的喝。

喝到我忍不住反胃嘔了出來。

他們才發現了我的存在。

「盧寧......你......你怎麼在這？」

楚闊眼底閃過一絲慌亂，卻又在頃刻間消逝。

「誰讓你跟著進來的！」

「誰他媽讓你喝那麼多酒了！」

也許是心虛，也許是想先發製人，他瘋了一樣的咆哮著。

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插手。

他們甚至懶得偽裝自己，好整以暇的笑著。

仿佛在看一場低級趣味的喜劇。

我扔掉酒瓶，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極力壓製住噴湧而出的惡心。

8.

楚闊在我身邊蹲下。

我卻一秒鐘也不想看到他那張虛偽的臉。

碰巧門外傳來兩聲拍門聲。

隨即有人推開了門。

嗓音低沉磁性，卻自帶著一股掌控一切的壓製感。

「你們這邊安靜點。」

「沈......沈......」

嬌嬌驚訝的指了指門外的人，難掩激動。

楚闊起身看了過去。

看到來人是誰，他立馬表情一變，弓著腰極盡討好。

「好的！好的！沈少爺，不好意思了！」

那人沒作聲，卻也沒走。

包廂裏充斥著汙濁的煙酒味。

和門口凜冽的薄荷香猛烈相撞。

我的胃裏翻江倒海的湧動著。

站起身搖搖晃晃的衝出門外。

一頭撞到了那人身上。

走道上方的水晶吊燈刺的我睜不開眼。

頭痛欲裂中聽見有人在我耳邊喊了兩聲。

「喂，你往哪兒吐呢......」

「喂！喂......」

可我卻沒有力氣睜開眼看看那是誰。

「抱歉......」

強撐著說完這兩個字，我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9.

我是被手機鬧鐘聲吵醒的。

屏幕上顯示著10點20分。

西餐廳兼職。

我因宿醉而腫起來的眼睛驀的睜開了。

頭頂是似曾相識的水晶吊燈，身下是軟如雲朵的豪華大床。

身旁的被子下鼓起一個人形。

輕薄的羽絨棉隨著他平穩的呼吸微微的起伏。

「啊啊啊啊啊......」

我尖叫著跳了起來。

一把拉開被子裹住自己的身體。

一個赤裸著上半身的男人正趴在床上睡著。

聽到我的叫聲，他猛地顫抖了一下。

聲音低沉磁性，有些沙啞。

「安靜點！」

這聲音？

似乎在哪裏聽到過。

10.

我的腦袋昏昏沉沉的。

昨晚發生的一切如同拚圖一塊塊慢慢拚湊起來。

最後完整的定格在我倒在了一個人的懷裏的畫麵。

那人身上有清冽的薄荷香，很好聞。

就和此刻鼻尖的味道一樣。

我腳下一軟，癱坐在床邊。

手中的被子被男人一把又拉了回去。

我驚恐的看向自己的身體。

幸好！幸好！

除了最外麵的長風衣不知蹤跡外。

其他的衣物完整如初。

我鬆了口氣，再看向男人。

他已經邁著大步走進了衛生間。

裏麵傳來洗漱的水聲。

幾分鐘後，他走了出來。

黑色的襯衫領口開了兩粒扣子，同色西褲下一雙長腿比女人還要吸睛。

眉眼俊美，偏有又生的一張薄唇。

整個人矜貴卻又淡漠的感覺。

11.

我一時看的入了神。

直到他走近我，那股子薄荷香味又傳來。

我才晃過神，小心翼翼的開口。

「你......你是沈......沈什麼來著？」

「沈賀言。」

他越過我從床頭櫃上拿走手表戴上。

擦身而過間，他的耳尖碰到了我的額頭。

我嚇的往後退了退。

「你幹嘛？」

「你不要以為你是沈賀言，我就不能拿你怎麼樣了！」

「今天這事，沒完！」

「你要怎樣？」

他突然俯身下來，半個身子虛虛壓在我身前。

鼻息間可以感受到他的溫熱，似乎眨兩下眼，睫毛就能交疊。

我的呼吸紊亂了起來。

心臟不可抑製的加速跳動，呼之欲出。

就在我快要喘不過氣的時候，他輕笑了一聲。

從我身後的枕頭下摸出手機。

在我麵前晃了晃。

「不好意思，我還沒有饑渴到，要撿個小酒鬼回來消遣。」

「還是個吐了我一身，又發了一夜酒瘋的酒鬼。」

聽著他的吐槽，我心中忿忿不平。

卻又自覺理虧，無話可說。

隻能眼看著他轉身利落的出了門。

12.

我一直忙到晚上11點才回到宿舍。

微信置頂的聊天框還停留在昨天的轉賬記錄。

從昨晚到現在，楚闊沒有聯係過我。

我也難得沒有主動找他。

過去鬧矛盾後，我總是能很快的消化完自己的情緒。

然後去主動求和。

長此以往，他似乎已經把我的服軟當成了一種控製我的籌碼。

可這次，我真的消化不動了。

太多思緒在我腦海中縈繞。

一整晚揮之不去。

楚闊的羞辱，眾人的嘲笑，以及沈賀言......

13.

人人都說，沈賀言不好惹。

南城沈氏集團的貴公子，出了名的商界奇才。

十八歲成年後開始接觸公司事務。

如今年僅26歲，便可獨立撐起沈氏的半壁江山。

這其中的運籌帷幄殺伐決斷非常人可比。

可偏偏，他又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

朝三暮四，喜新厭舊，揮霍無度。

這些詞語似乎天生就是為他量身定做的。

即便如此，仍有數不盡的女孩飛蛾撲火。

我從周倩倩口中聽到這些的時候，還以為是在聽霸總小說。

直到我在學校門口見到了被圍的裏三層外三層的本尊。

周倩倩激動的指著不遠處的沈賀言。

「沈......沈！」

14.

沈賀言騷紅色的瑪莎拉蒂停在校門口最顯眼的位置。

他靠在車門上，黑色墨鏡卡在鼻梁處。

一雙眼睛在人群中巡視了一整圈。

然後目標明確的食指一伸。

隔著噴泉池目光炯炯的盯著我。

「過來。」

周倩倩不可置信的看了我一眼。

「盧......盧寧，他好像在指著你哎！」

我無奈的搖搖頭，罵了一句。

「有病！」

然後頭也不回的往反方向走去。

我被沈賀言“選中”這事很快傳遍了整個南城大學。

有人羨慕，也有人譏諷。

更多的是對於我和楚闊關係的猜疑。

15.

「那個盧寧不是中文係才子楚闊的女朋友嗎？」

「楚闊看的上她？搞笑吧！」

「聽說是青梅竹馬，再說盧寧也不錯吧！」

「肯定不錯啊！建築係排的上號的，要不是她一門心思認定楚闊，哥們都想出手了。」

「你還出手呢，你快出門吧！」

周倩倩聲情並茂的在宿舍朗讀。

我被她搞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於是明令禁止她再出聲，自己點開看了看。

「楚闊有女朋友了，經濟係的學姐林苒。」

我的腦袋轟的一下，急忙往下翻。

「人家可是林氏集團的千金，盧寧夠的上人家腳後跟嗎？」

「真的假的？林苒看的上楚闊？玩玩的吧！」

「沈賀言都能看的上盧寧，楚闊又有什麼不可以。」

「都是資本家公子小姐的玩物罷了，認真你就輸了！」

「本來以為這兩位郎才女貌，沒想到是豺狼虎豹。」

我關了貼吧，急忙給楚闊打電話。

可嘟嘟嘟的忙音提醒我。

我......被拉黑了。

16.

我出門去找楚闊。

卻沒成想撞上了在宿舍樓下等我的沈賀言。

瑪莎拉帝的敞篷跑車在街區肆意行駛。

我撥了一把被風吹的亂七八糟的頭發，扯著嗓子問。

「你要帶我去哪兒？」

他沒做聲，依舊不緊不慢的開著。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兒，你神經病啊！」

「閉嘴！不然把你賣掉！」

他的語氣不算太差，臉上還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

但卻莫名給我一種笑裏藏刀的感覺。

我不敢再說話。

畢竟，狠辣如沈賀言，捏死我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

17.

十幾分鐘後，車停在了世曼商場的地下停車庫。

也許是我在風中淩亂的樣子太搞笑。

下車後沈賀言居然對我笑了笑。

語氣溫柔帶著些許調侃。

「怎麼？還真就不說話了！」

「這就怕了？不像你啊！」

我想著你又不認識我，你知道像我不像我。

於是眉頭一皺，下意識開口。

「誰能不怕你。」

「為什麼怕我？」他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我一時卡殼，腦子裏瘋狂蹦出各種詞彙。

沈賀言，財閥，黑白兩道，權錢交易......

可這些我一個字也不敢說。

憋了半天，我隻說。

「怕忍不住愛上你。」

沈賀言的表情變得更加嚴肅了起來。

他盯著我看了大概有三四十秒。

似乎在確認這句話是不是真的是從我嘴裏說出來的。

最後，他無奈的搖搖頭。

「你還沒醒酒吧。」

18.

我被帶進化妝間後。

沈賀言坐在外麵的沙發上玩手機。

妝造店裏隔音一般。

我隱隱約約聽到他在不停的接電話。

似乎都是生意場上的事情。

等我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

他正好背對著我。

「對！我已經有女伴了，就不勞你程少爺費心了。」

「別亂說，不是玩玩。」

說完這句話，他轉過身來。

四目相對，他“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嚇死我了！你怎麼出來也沒個動靜！」

我有苦難言，明明是他打電話太投入。

19.

「你讓我打扮成這樣幹嘛？」

我扯著抹胸側過身看了看鏡中的自己。

淡粉色緞麵抹胸禮服裁剪得體，盡顯胸部傲人，腰肢纖細。

鑲滿鑽的項鏈在修長的脖頸上熠熠生輝。

頭發微微卷翹的垂在兩肩。

精致的妝容下整個人麵若桃花，清純溫柔。

沈賀言似乎很滿意。

「陪我參加一場晚宴。」

「為......」

「不要問為什麼！」

他伸出手指比劃了一下。

「酬勞這個數。」

「200？時薪？」

他白了我一眼。

「2000.」

我搖搖頭。

沈賀言眉頭一挑。

「3000？」

可聽在我耳朵裏卻是要錢要命？

我拔腿就跑。

20.

我被沈賀言像小雞仔一樣提溜進車裏。

車門砰的一聲被關上的時候。

我已經開始回憶自己短暫的一生。

車子一路馳奔到萬豪酒店。

我攬著沈賀言的臂彎進了宴會廳。

剛一進門，就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

「沈賀言今天可遲到了啊！一會你們配合我，非要罰他三杯！」

「三杯會不會太少？」

「哎？你們幾個怎麼都不說話。」

那人背對著我們，等到我們走到他身後。

他才反應過來。

第一句話不是和沈賀言寒暄。

而是看向我。

「這位妹妹莫不就是......」

「程灝，你差不多行了啊！」

沈賀言急忙打斷他的話，緊接著說。

「不就是三杯酒嘛！我喝。」

程灝樂了，若有所思的看向我。

「爽快，看來有佳人在伴就是不一樣。」

我有些尷尬，隻微微笑了笑點頭示意。

想著這人應該就是和沈賀言打電話說女伴的人。

非富即貴，還是不要招惹的好。

21.

沈賀言無論在哪似乎都是中心人物。

即便宴會上請的大多都是商界有頭又臉的人物。

他的身邊也是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我坐在靠近窗口的位置看著他。

他似乎習慣了這種生活。

雖然眉宇間盡顯淡漠，臉上卻微微含笑禮貌的寒暄。

沈賀言身邊不缺女人，更不缺新鮮的麵孔。

所以自然也不會有人去在意我是誰。

我本以為這是場百無聊賴的肥差。

直到我看見了楚闊。

他穿了身得體的灰色的西裝，看起來價格不菲。

身旁站著一位身形高挑的氣質美人。

22.

我看到程灝很快迎了上去。

「哎呦喂！林苒，你可算來了！」

「又遲到了，老規矩，罰酒三杯啊！」

說著他看向楚闊。

「不過，今天帶了騎士來，就有勞騎士怎麼樣！」

楚闊笑了笑，攬在林苒腰間的手緊了緊。

急忙回道。

「那是一定，一定。」

看著楚闊，我的心底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

說不清是厭惡還是悲傷。

或者更多的是一種可笑。

在這樣聲色犬馬的名利場上。

我們兩個渺小到塵埃裏的螻蟻，

自以為換上名貴的華服就可以一躍成為站在金字塔頂尖的人。

卻從沒想過，虛幻的泡沫總有一天會被打破。

“資本家的玩物”一詞。

在這一刻真實的具象化。

23.

楚闊欣喜愉快的表情在看到我後變得扭曲。

「盧寧？！你來這幹什麼？」

他急忙將我拉到角落裏。

上下打量著我，眉頭緊簇。

「你這穿的什麼衣服，一點都不適合你。」

「你混進來想幹嘛，以為你能影響到我什麼嗎？」

「我的女朋友是林苒，林氏集團的千金！」

「你知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他的嗓音壓的很低，咬牙切齒的頗有些威脅的味道。

我不禁覺得可笑。

原來，他隻顧著追求林氏千金，並不知道我和沈賀言的事。

原來，他以為我是為他而來的。

「所以意味著什麼呢？」我問。

「意味著我即將有光明璀璨的未來！」

「你不要自不量力的妄圖粘上我，成為我成功路上的絆腳石！」

「盧寧，我勸你識相的話趕緊走。」

「要不然......我叫保安了。」

24.

保安？我冷笑了一聲。

「你敢叫嗎？」

「你不怕你的林苒看到後會不高興嗎？」

「你不怕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個要靠女人養活的廢物嗎？」

「盧寧！」

他的表情猙獰，撐在窗沿上的手指緊緊箍在上麵，青筋爆出。

「你別給臉不要臉！」

他罵了一句，伸手就拉住我的手腕往外扯。

來自骨骼的疼痛襲來，我剛想用力反抗。

一隻大手卻握了過來。

沈賀言不知道何時站在了我的身後。

他喝了好幾杯酒，呼吸裏帶著淡淡的酒味。

看向楚闊的眼神散發著慵懶的蔑視感。

他的手並未用力，隻是輕輕的牽住了我。

眼神定格在同樣拉著我卻因用力充血的楚闊的手上。

一字未發，卻抵千軍萬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