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中秋佳節，商場正發放免費月餅。

人人都說陸總是在為體弱的夫人祈福。

看著台上的陸柯辰和他的白月光。

我微微失神。

她是陸夫人，那我是誰。

後來，我被玉兔雕像砸中，不能動彈。

腹部傳來劇痛，四肢逐漸發麻。

路人前來幫忙，陸柯辰連忙製止。

我求他救我，他卻握住白月光的手，興奮不已：

「清清，太好了。薑芸汐被玉兔砸中了。」

「她以後會替你承擔所有病痛和不幸。」

裙子很快被殷紅的血滲透。

孩子沒了，我對陸柯然也徹底死心了。

1

中秋節這天，陸家設了家宴。

我特地請了假，提前去商場給陸父陸母和陸老爺子買點禮物。

正值團圓佳節，商場人滿為患。

商場正中央更是被圍地水泄不通。

聽旁邊路人說，是陸氏集團總裁陸柯辰在免費發放月餅。

「聽說陸總這是在為他體弱的夫人祈福。」

「那可不，你看這商場裏隨處可見的玉兔雕像，也是陸總為了夫人準備的，聽說還用上好的和田玉雕了一個月呢。」

「愛妻者風生水起這話真沒錯，活該陸總發財呢。」

我踮腳，這才注意到台上被眾人團團圍住的陸柯辰和他的白月光林清清。

我微微失神，指尖微顫。

她是陸夫人，那我是誰？

一個小時前，我打電話給陸柯辰。

想讓他陪著一起來商場挑選禮物。

電話打到第五遍才接通。

那頭的陸柯辰音色不悅。

「這種事交給保姆安排就好了，整天拋頭露麵幹這種自降身份的事，果然上不了台麵。」

「我還在忙，別打擾我。」

說完，陸柯辰便匆匆掛了電話。

此時的陸柯辰正寵溺地摟著林清清，向所有人高調示愛。

我有些想笑。

我來逛商場就是上不了台麵，那陸柯辰和小三在大庭廣眾之下秀恩愛就光彩嗎？

我抬眼，看著身旁挺立的玉兔雕像，心裏不免又是一陣酸楚。

想到七年前，我們剛結婚那時候。

陸柯辰什麼都沒送給我，耳環，戒指通通沒有。

被陸爺爺知道後，陸柯辰受了批評，這才想起問我想要什麼。

我羞澀地回應他：「那就要個玉石項鏈吧。」

玉石剔透溫和，是我最喜歡的物件。

第二天下午，陸柯辰就送了我一塊乳白的石頭。

「我花了很長時間挑的，你別再跟爺爺打小報告了。」

那塊玉石的成色質地都是我沒見過的，以為是陸柯辰特地挑選的罕見品種。

懂行的閨蜜看了一眼玉石，立馬篤定這是個九塊九還包郵的假貨。

我隻當陸柯辰被賣家騙了，小心翼翼將那塊假玉石珍藏了起來。

看著晶瑩剔透的玉兔雕像，我這才醒悟。

一個叱吒商界的總裁怎麼可能輕易被人騙。

原來一直都是我在自欺欺人。

愛你的人，無論多麼貴重的東西他都會毫不吝惜地給你。

不愛你的人，即使他有一個億，也不舍得給你花十塊錢。

2

我剛想衝上去跟陸柯辰理論。

下一秒卻被突然倒塌的玉兔雕像砸中。

這玉兔雕像比我還高出一個頭，它體積大又笨重。

我被砸在身下，動彈不得。

腹部傳來陣陣劇痛，四肢也逐漸無力到發麻。

我最近食欲不振。

今早去醫院查了後才知道自己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

我正打算今晚在陸家家宴宣布這個消息。

想親口告訴陸柯辰，他要當爸爸了。

五年前，我已經失去了第一個孩子。

這次我拚了命也要保住這個孩子。

我慌忙地捂著肚子，向周圍的路人大聲求救。

最終，有個好心大哥上前，企圖幫我抬起玉兔雕像。

陸柯辰突然出現了。

他搖搖頭，連忙製止好心大哥。

「我這雕像很貴的，要是被你抬壞了，賠得起嗎？」

聞言，那大哥猶豫著收回了手。

玉兔雕像微微傾斜，被磕破的鋒利銳角正好紮進我的小腿。

瞬間，鮮血湧出，整條腿像是要被割斷那般疼痛。

我疼得直冒汗，咬著牙向陸柯辰求助。

陸柯辰卻扭頭握住林清清的手，興奮不已：

「清清，太好了。薑芸汐被玉兔砸中了。」

「她以後會替你承擔所有病痛和不幸。」

一旁的林清清嬌嗔道：

「阿辰哥哥，可是芸汐姐姐看起來很疼唉，她不會怪我吧。」

陸柯辰寵溺地默默林清清的頭。

「還是我的清清最善良了。」

「放心吧，隻是壓一個小時，不會有什麼事的。」

「這玉兔雕像被施了咒，大師說了，誰被這雕像砸中，誰就是天生來替我們清清受罪的。」

林清清裝出一副無辜的模樣。

「那清清就放心啦，芸汐姐姐這麼愛阿辰哥哥，一定也會愛屋及烏幫助清清的。」

說完，陸柯辰牽著林清清的手便打算離開。

看著男人冷血的模樣，我心如死灰，卻不得不再次開口求救。

「陸柯辰，我還懷著咱們的孩子。」

「求你了，陸柯辰，救救孩子。」

「你放心，我會立馬跟你離婚，不會耽誤你和林清清的。」

聞言，陸柯辰頓了頓，眼裏一閃而過的憐憫。

見狀，林清清頓感不妙。

她扯了扯陸柯辰的衣袖，提醒他。

「阿辰哥哥，你忘了嗎，五年前，薑芸汐沒了第一個孩子之後，你就不曾碰過她了。」

「先不說她到底懷沒懷孕。就算真有孩子也不一定是你的呀，到時候還是給陸家丟臉。」

陸柯辰是最要麵子的。

聽到這，陸柯辰臉都綠了。

這次，陸柯辰沒有絲毫猶豫。

他瞪了我一眼，冷哼著離開了。

有了陸柯辰剛剛的警告，沒有人敢上前幫我。

小腹越來越疼，壓迫到快要窒息。

身下一股暖流，裙子很快被殷紅的血滲透。

孩子沒了，這次，我對陸柯然也徹底死心了。

3

模模糊糊間，我看見了二十五歲的陸柯辰。

那時，我剛從醫院實習回來。

在一場車禍中誤打誤撞救了陸老爺子。

陸爺爺感激涕零，說要讓我當他的孫媳婦。

我和陸柯辰的第一次見麵就是我們的新婚宴上。

一場宴會上，隻有陸爺爺是真心高興的。

陸爺爺將我的手遞到陸柯辰手上，說要我們夫妻恩愛，相敬如賓。

陸柯辰確實是對我相敬如賓，甚至禮貌到像對待一個外人。

其實剛開始，我對陸柯辰也沒多少感情。

我同意陸爺爺的提議也隻是因為媽媽的病情惡化，急需一大筆錢動手術。

爸爸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

媽媽一個人辛辛苦苦把我拉扯長大。

如果媽媽的病能好，那我付出一切都值得。

4

因著這份恩情，我才對陸柯辰格外上心和縱容。

起初，陸柯辰對我很好。

除了愛之外，他盡了一個丈夫應盡的職業。

送我上下班，陪我去醫院看媽媽。

這些，陸柯辰都毫無怨言。

女人是一種感性的生物。

麵對一個跟自己朝夕相處又對自己體貼入微的男人，很難不注入感情。

尤其是在五年前，陸柯辰喝醉酒那次。

他把我摟在懷裏，輕聲誘哄著我。

那夜是我不曾體會過的極致的溫柔和熱烈。

情到深處，陸柯辰捧著我的臉頰，在上麵留下密密麻麻的吻。

「乖乖，我的乖乖，你終於回到我身邊了。」

當時我沉溺其中，對陸柯辰的話沒有多想。

後來我才知道，他口中的乖乖是林清清。

林清清是陸柯辰的白月光。

如果不是陸爺爺的突然安排，嫁給陸柯辰的會是林清清。

陸柯辰突然結婚，林清清一氣之下去了國外。

直到我們婚後第二年。

在我以為陸柯辰快要愛上我、我終於獲得了幸福的時候，林清清再次出現了。

林清清可以自由進出我家。

她不止一次暗示我，不被愛的才是小三。

陸柯辰也默許了林清清的話。

可是陸柯辰，你要是真的愛她，就該拒絕陸爺爺的安排，而不是既要又要。

後來，我意外撞見他們在花園擁吻。

我瞬間亂了陣腳。

像個老鼠一樣四處逃竄時，不小心崴了腳摔在地上。

就這樣，我失去了第一個孩子。

胎兒已經快要成型，按禮是要入葬的。

可當天，陸柯辰卻陪林清清去了日本看煙花大會。

四周寂靜無聲。

我對著小小的墓碑哭得不能自已。

日本離家那麼近，又那麼小。

那煙花會不會也映紅了這片天呢。

陸柯辰，在陪林清清看煙花的那幾秒。

你會不會想到你未出世的兒子呢。

5

再次醒來時，我正躺在熟悉的病房。

眼角一片濕潤，還殘留著淚的餘溫。

陸爺爺正坐在我床邊，一臉的擔憂與關切。

病房裏都是陸家人，唯獨少了陸柯辰。

見我醒了，陸爺爺緊皺的眉頭這才舒展：

「小芸汐，你終於醒啦，可把爺爺嚇壞了。」

我虛弱著開口，勸陸爺爺放寬心。

「爺爺，我沒事，你身體本來就不好，就不要為我擔心了。」

陸媽媽見縫插針，陰陽怪氣道：

「爸，我早就說了她沒事，你還非要來守著她。」

陸柯辰的小姨也開口幫腔：

「就是說呢，這小妞不知道怎麼那麼嬌貴，不就是流產嗎？」

「為陸家生不下來孩子也就算了，為陸家流幾次產也是她求之不來的榮幸。」

陸爺爺的眉頭又皺了起來，厲聲嗬斥她們：

「明明是那個混賬孩子的錯，是他對不起芸汐在前。」

「薑芸汐對我有恩，你們看不起她是因為看不起我這個老頭子嗎？」

「你們可知道，芸汐這孩子去商場是為了給你們買禮物，討你們歡心啊！」

這次，眾人都低下了頭，沒人敢吭聲了。

突如其來的電話鈴聲打破了沉默。

是陸柯辰打來的。

電話接通後，傳來陸柯辰嚴肅的警告。

「薑芸汐，我知道你現在平安無事。」

「爺爺那邊收到消息了，應該快到醫院了。」

「你要是敢把昨晚的事說出去，我絕對會跟你離婚。」

小腹還在隱隱作痛，我麵色慘白，一字一句地回應陸柯辰：

「陸柯辰，如你所願，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