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前,談穗寧當然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挑這一天。
但現在她清楚,18號,是江歆語的生日。
如果那天江歆語履行承諾和他在一起,那他怕是會毫不猶豫和她提分手。
如果那天江歆語沒有答應他,那他就會收心,和她提結婚。
用試探的語氣問出真心話,如果被拒絕了,還有她這個正牌女友托底,可以說成是玩笑話。
無論是進一步,還是退一步,他都有了完美的解決辦法。
談穗寧都有些佩服他了。
隻可惜,她不願再做他感情裏的備胎了。
她沒有再回複他,直接把手機關機了,然後報了一家酒店的地址。
睡前喝了一些酒,談穗寧睡到下午才醒。
她想看看時間,一開機卻彈出了幾十條新消息。
其中大部分都是聶禹琛發來的,還有少部分是他那些兄弟。
“穗寧,你在哪呀?怎麼電話不接消息也不回?鬧脾氣不要嚇唬人啊,禹琛瘋了一樣,找了你整整一個晚上。”
看著這些滿是指責的消息,談穗寧冷笑了一聲。
關機睡一覺就是嚇唬人了?
那等她提分手再消失回家結婚,他們是不是又要罵她耍小性子了?
況且他們幾個誰不知道,江歆語是聶禹琛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他會為了她管自己的死活?
談穗寧正思忖著,聶禹琛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語氣算不上太好。
“穗寧,阿語隻不過是過來借住一晚,你有必要這麼生氣嗎?就算你不高興,也不該用這種方式宣泄不滿。”
談穗寧也懶得再多解釋了,隨意找了借口。
“沒有不滿,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而已。”
若是以前,聶禹琛多半就信了她這話。
但今天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多心反問了一句。
“那為什麼以前不管什麼時候都能聯係到你?偏偏昨晚關機了?”
聽見他的質問,談穗寧怔了怔,一時想起許多往事。
幾年前的某個深夜,聶禹琛突然胃疼,給秘書打電話時錯打到她這兒,她聽說後立刻起來給他送藥。
去年她去國外出差,有七八個小時的時差,聶禹琛記不清她這邊的時間,淩晨三四點打電話問她一份文件,她強忍著睡意起來打開監控幫他找。
三個月前,她做了一個闌尾炎手術,剛下手術台麻藥勁都還沒過,他的消息發過來,她還是請護士代回了。
一樁樁一件件,都是她愛他到極致的證明。
隻可惜付出再多,他也看不到。
想到這,談穗寧的語氣裏不可控地帶上了一些自嘲。
“隻是怕你需要我的時候,我不在罷了。昨天,你應該不需要我。”
聽見她這意味不明的語氣,聶禹琛內心深處微微一震。
在一起七年,他是處處順著她,但她也很聽他的話。
兩個人從沒吵過架紅過臉,很多事他不想解釋,她也從來沒逼問過。
就算有時候她生了點悶氣,他稍微哄哄,她也就好了。
平日裏從生活起居到聚餐約會,她更是處處照拂他。
捫心自問,聶禹琛不得不承認,談穗寧是一個幾乎完美的女友。
想起她往日對他的好,他的語氣不由得軟了幾分。
“我知道,剛剛是我太擔心你了,所以說話才那麼衝,抱歉穗寧。你現在在哪?我來接你。”
談穗寧此時並不想見到他,隻說不用了,就打了車回去。
剛到家,保姆就告訴她,聶禹琛剛剛出門了。
都不用猜,她就知道多半又是被江歆語叫走了。
聞著空氣裏殘留的陌生香水的味道,談穗寧沒問他的去處。
輕聲吩咐保姆把窗戶打開,好透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