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薇頓時哭的梨花帶雨,「清寒,好疼......我隻是想幫幫她外婆,她卻說我壞了她的好事......」
「好事,能是什麼好事?」墨清寒冷笑一聲,將她抱起,一眼沒有看我。
「墨清寒,阿墨......我沒有,我沒有推她,外婆也是真的病重......」我急得下床欲解釋。
病房前,卻傳來墨清寒的厲聲怒斥:
「周懷玉,你演夠了沒有!」
我愣住了。
他抱著白薇薇,恨惡的轉身,眼神疏離。
「別再叫我阿墨。」
「你讓我覺得惡心,那段記憶也惡心。」
我跌坐在地。
白薇薇的話猶然在耳:你覺得,他是信你還是信我?
麵前人的表情,嫌惡又陌生。
心,好像突然空了。
我好像,真的找不回我的阿墨了。
夜很長。
沒有星星,沒有亮光。
我躺在病床上,雙眼無神的看著天花板。
被球砸中的地方好痛,頭好痛,心也好痛。
好累。
我蜷縮成一團,咽著流到唇邊的眼淚,好苦。
我突然,也不想要他了。
*
次日,天光破曉。
墨清寒攜著包紮好的白薇薇進來。
甩給我一紙協議,「做個交易吧。」
「什麼?」我艱澀睜眼。
正對的,卻仍是他厭漠的表情。
「我不管你外婆是真病還是假病,我會找國內外頂尖醫生來醫治她,但代價是,拿你的記憶來換。」
我微怔,什麼叫,拿我的記憶來換?
「清寒?」白薇薇也懵了,抱著他的手腕,眼裏有絲慌張一閃而過,「可她外婆......」
「薇薇,我累了,她也橫亙在我們之間太久了。」他摸了摸她的頭,安撫她,「許醫生快回國了,切除部分腦額前葉,足以讓她忘掉這段回憶,不再煩著我們。」
他長出一口氣,似是解脫:
「如何,你願還是不願?」
我渾身發冷,心情複雜。
他要,給我做開顱手術,切除我的腦額前葉,用我的記憶來換外婆的命。
僅僅是因為,不想我再繼續纏著他?
而許清然眼裏的慌張在迅速消逝,她做的假體檢報告,一切的真相,在墨清寒麵前,好像都無關緊要了。
他隻想,徹底與我一刀兩斷。
「願,還是不願?」
他死死盯著我。
空氣靜謐,我仿佛能聽見自己的心跳。
咚、咚、咚。
「我......」
「願。」
良久,我聽到了自己的回答。
卻宛如親手剖散自己的靈魂。
淚,不受控製的緩緩流下。
他覺得惡心的這段記憶,於我而言,如今,又有何存在的意義?
阿墨,我也不要了......
我要我的外婆。
我隻要我的外婆......
手術時間定在七天後。
而外婆的手術,在我術前三天。
確保她無虞,我才會躺上手術台。
簽下協議後,我回了天藍鎮去接外婆。
家門前,早早有人在等。
鄰裏街坊也和我打著招呼。
步履蹣跚的老人杵著拐杖,將我迎進屋,「小玉回來了喔,阿婆做了你最愛吃的榆錢蒸蛋,快來。」
隻是,她往我身後看了又看,「阿墨那小子呢?」
她不知道,阿墨恢複記憶了,不要我們了;而她的病,為了不讓她憂心,我也從來沒和她說過。
我牽扯出一抹笑,「他啊,在大城市當上了CEO,忙著呢。」
「CEO?」
「嗯。」我點點頭,衝她眨眼,「CEO還要管UFO,KFC,CPU呢,哎呀專業術語外婆你聽不懂啦,等他不忙了就回來看我們~」
「你們呀,就知道哄外婆。」她輕輕敲了我一栗子,哈哈大笑,轉而去廚房端了更多菜出來。
飯,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