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撿到了重傷失憶的京圈太子爺。
賭上所有積蓄,我和外婆開著拖拉機帶他去小縣城治好病後,他留了下來。
他陪我撒稻子,種麥穀,用楊柳枝給我紮草帽。
我們守著天藍鎮,守著外婆。
但一年後,他恢複記憶了。
同時,也開始失憶。
他不記得我,不記得外婆,不記得天藍小鎮。
他也不記得,外婆快死了。
而他帶我回京圈的目的,是給外婆找醫生,治病。
在我數度糾纏,求他記起天藍鎮,求他救救外婆,求他給外婆找醫生時。
他終於不耐煩,向我提出一個交易——想救外婆,就拿我的記憶來換。
他要給我動手術,摘除我的腦額前葉。
讓我忘掉這段回憶,不再纏著他。
我同意了。
在手術台上醒來,我滿眼陌生的看著他時,他卻開始慌了——
....
我第32次跪在墨清寒麵前求助時,墨清寒正在馬場教他的未婚妻打馬球。
一人一杆,共騎一匹駿馬。
他將她圈在懷裏,低頭輕哄,對我的跪求視而不見。
偌大的場地內人來人往,議論紛紛:
「又來了,不就照顧過三年嗎?」
「就是!少爺都給過三百萬了,還不知足!」
「純純撈女!怎麼,還想擠占白小姐的少夫人之位?」
指甲陷進肉裏,我忍淚麻痹自己所有感受,隻跪在地上,一聲聲道,「求墨少大恩大德,救救我外婆。」
「求墨少大恩大德,救救我外婆......」
片刻,遠處傳來回音——一顆馬球驚風掠空,狠狠砸了過來。
「呀!不好意思,我打偏了。」白薇薇發出嬌呼,略帶抱歉的看了我一眼。
剛要下馬,卻被墨清寒拽住了。
他擁吻住她,「親愛的,你打的很好。」
轉而看向我時,卻滿臉厭煩,「周懷玉,你到底還要挾恩圖報我多久?」
有溫熱的血從額頭流下。
頭,好痛。
心,更痛。
可我沒辦法,我和外婆所有積蓄都給了他治病,現在,什麼都掏不出來了。
而他所謂的三百萬,我從未收到過。
可他不信,他覺得我貪心不足,就是拿救外婆的借口挾恩撈金。
「說個數,我讓你一次性撈個夠,撈完就別再來煩我!」
馬蹄信步至我眼前,馬上的墨清寒冷冷覷著我,像在看一堆嫌惡不已的垃圾。
而他懷裏的白薇薇,則是天間月。
與我有著雲泥之別。
我喉間梗塞,心中發堵,被砸的恍惚仰頭。
烈陽下,滿臉不耐煩的男人的臉,熟悉又陌生。
這個人,曾朝我撒過嬌,蹭過我的脖子對我笑;紅著耳尖親過我,捧著我的臉頰珍視的問我,‘小玉和阿墨要一輩子在一起,好不好?’。
陪我翻過山,涉過水,走過天藍鎮的每一條街道;給我搭過雪人抓過兔子,用楓葉給我刻過畫;也曾在這麼大的太陽底下給我紮過草帽......
恍惚,我還以為馬上的是天藍鎮的阿墨,我和外婆的乖乖阿墨。
我忍不住去抓他的衣角,可還沒抓到,就被馬蹄掀翻在地。
墨清寒厭惡的往後退,「又想幹什麼?」
如夢初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