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說,她要我也嘗一嘗顧曼櫻當時吃的所有苦。
所以上一世我是怎麼死的,我甚至不敢再去回想。
我真的好想告訴她我沒有做過這些事情,我是真的被綁架了。
可她說,我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是臟的,她不想聽。
於是她縫上了我的嘴。
一針一線,鮮血濺在她的臉上、手上,在嘴唇被縫合之前,我用盡所有力氣,喊著“媽媽”,她依舊無動於衷。
她甚至更生氣了。
“不要喊我媽。”
“我這輩子榮光滿身,生出你這樣的女兒,是我最大的敗筆,惡心,太惡心了......”
她紅著眼,一邊拖著已經奄奄一息的我,一邊口中不停喃喃“去死”一類的話語。
她將我拖到了安葬顧曼櫻的墓園。
按著我,對著她的遺像磕了很多個頭。
我數不清了。
隻知道頭磕破了,滿眼都是血,張不開眼睛了。
媽媽機械地重複一個動作,口中不斷地表達對顧曼櫻的思念。
“櫻櫻,媽媽讓她給你償命,讓她永世不得超生好不好?”
於是我渾身骨頭被打斷,被打得皮開肉綻,被侮辱......
我活活疼死後,她將我燒成了灰,將我的骨灰撒進了垃圾場。
那樣的痛,刻進骨子裏,一回想,就會心如刀絞。
我抖得很厲害。
我的衣服很快被撕碎。
他們捏住了我的手,挑開了我其中一個指甲蓋。
血很快從指尖湧出。
十指連心,我痛到尖叫哭喊。
淒厲的叫聲取悅了他們,他們錄下了很多段視頻,一一給媽媽發了過去。
彼時我十指的指甲蓋已經全部被剝落,雙手被鮮血染紅,衣不蔽體。
他們期待著媽媽看到視頻裏我的慘狀會裝不下去。
我也在抱著微弱的期待。
那是我的媽媽啊。
我多麼希望,她看到這些視頻,能意識到我真的不是故意找人演戲,不是想搶走她對顧曼櫻的關注。
可上帝似乎總愛慢慢打碎人殘存的希望,讓她帶著絕望孤零零死去。
最後一條視頻甚至沒有發出去。
因為忽然顯示被拉黑了。
“操!”
拿著手機的綁匪頭子氣急敗壞,摔碎了我的手機。
他一連罵了好幾聲。
又接連踹了我好幾腳。
痛,太痛了。
鋌而走險的亡命之徒沒有拿到自己想到的東西,對於人質是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
“媽的,既然不給錢,那就先奸後殺,剁碎了給老子扔進海裏喂魚!”
我又回想起了前世被侮辱時的那些可怕的畫麵。
我太害怕和那樣屈辱地再死一次了。
我不想,我真的不想!
因為我看上去過於瘦弱,這些綁匪並沒有把我放進眼裏,連我的手腳都沒有綁住。
既然誰都靠不住。
既然我想活下去。
那就隻能靠自己了。
人在絕境之中大約是能爆發出無限的潛力。
我注意到身後不遠處有被隨手扔在地上的槍。
我曾經看媽媽用過。
因為很崇拜她,所以會記下很多她的招式動作。
我撲了過去,拿起了地上的那把槍。
憑著已經不太清晰的記憶,竟然真的將那把槍上了膛。
我沒有任何猶豫。
一槍,兩槍......
後坐力讓我的肩膀麻到失去知覺。
殺了這四個人之後,我脫力,癱倒在了地上。
這些人身上應該有手機的。
我艱難地爬過去,翻出其中一個人口袋裏的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
“我被綁架了。”
“我殺人了。”
電話掛斷時,我看到通訊錄裏一串熟悉的數字。
沒能看清,我因為失血過多,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