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醫院看婆婆,她在移植倉,還不能探視。醫生說婆婆目前情況良好。
我長舒一口氣,顧家資助我多年,救了婆婆的命,我與顧斯越就兩清了。
醫生拍了拍我的肩膀,“樂觀點,你舍棄了自己的孩子來救她,老天會知道你的付出。”
心再一次被刺痛,我下意識撫著小腹,內心五味雜陳,竟分不清是難過還是解脫。
婆婆生病,骨髓庫裏找不到合適的骨髓,婆婆的病幾乎不能等了。
我們都去做配型,結果隻有我配型成功。
可是第二天,醫院就打電話告訴我,我懷孕了,不符合捐贈條件。
結婚多年,我和顧斯越一直沒有避孕,卻一次也沒有懷上。
我甚至提出要去做試管,顧斯越不同意,說試管太傷我的身體。
誰也不知道,我和顧斯越盼了5年的孩子,卻是在這種情況下被盼來了。
那天,顧斯越跪在我麵前,感謝我願意捐骨髓救他媽媽,說娶了我是他這輩子最幸運的事。
我顫抖著聲音問他,“老公,如果我懷孕了,你會選孩子還是咱媽?”
顧斯越輕笑,“當然是咱媽,孩子可以再要,媽隻有一個。”
臨了,他加了一句,隻要你在我身邊,有沒有孩子,都不重要。
我當時隻當是他愛我,所以顧忌我不易受孕的體質,出聲安慰我。
我幾乎沒有思考,顧斯越的選擇就是我的選擇。
我偷偷去醫院把孩子打掉了,除了醫生,我沒有告訴任何人,喪子之痛,我一個人承受就好了。
我擦了擦眼角的眼淚,走出醫院。
顧斯越打來電話,“你怎麼照顧媽的?媽一大早就說她的手機沒電了!”
“算了,等下我去送充電器,就不回家陪你了,你今天不用來醫院了,我在!”
我瞥了一眼我包裏的另一隻手機,那是婆婆進倉前交給我的。
每次他心虛的時候,都會像現在這樣大聲地先發製人。
我沒有揭穿他,隻回複了一個“好”。
掛掉電話,我就聯係了金牌離婚律師起草離婚協議。
又過了一天,顧斯越才回家。
他揚起手中的袋子,“蝦餃,你喜歡的。”
我喝光杯中的牛奶,淡淡地說,“我鮮蝦過敏。”
顧斯越麵露尷尬,“守了我媽一夜,人都虛脫了,下次我一定記得。”
看得出,他確實虛脫了,但不是在醫院守的。
就在剛剛,江一菲發信息問我,“姐姐知道嗎?迪士尼的夜,旖旎又迷人。”
隨後發來一條錄音。
江一菲嬌滴滴地撒嬌,都給我,哥哥就沒有精力碰那個老女人了。
顧斯越笑得寵溺,磨人的小妖精,八次了,還沒喂飽嗎?
我才剛吐完,準備喝點牛奶,顧斯越就回家了。
我拿起桌上的麵包,對他說,“沒事,我有這個。先走了。”
“對了,告訴你昨晚陪的那個媽,兒子陪媽媽睡覺很正常,她不用特意跟我報備。”
說完我不顧顧斯越吃了死蒼蠅似的表情,就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