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清河郡主尖叫起來:“不可能,盧老你要拜這丫頭為師?莫不是鎮北王府以權相壓。”
這是明晃晃的壞王府名聲了,葉遲晚聽著她的話,眸色暗了暗,心道這郡主絕不單單是不滿她收盧榮為徒那麼簡單。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清河郡主不過是尋個由頭來王府鬧事,也許是上頭那位的意思,好讓大家都知道,鎮北王是徹底失了聖心。
怪不得,林世子一直想要拜入盧榮的門下,今晚這麼一個見盧榮的的好機會,郡主卻隻帶女兒沒帶兒子。
盧榮麵露不悅:“老夫不過是比師傅虛長了許多年,可在醫術這一方麵,遠不及師傅。”
清河郡主輕蔑一笑:“不可能,我兒博學多才,盧老都不肯收做弟子,她一個養在莊子上的庶女怎配當你的師傅。”
“就是,我這妹妹我最清楚,平日裏在家就是個不好學,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連醫術都會了。”葉雲溪也在她的身旁附和。
真是蠢貨,葉遲晚心中很是無語,她們就算再不和,也都是同樣出自林家,再說那道聖旨下來的時候,就說明在那位心中,林家無足輕重。
如今葉雲溪想通過踩自家姐妹來提高自己的身價,實在是愚不可及。
葉遲晚掃了一下等著看熱鬧的賓客,心裏明白,要先把這兩人的事解決了才行。
“郡主出身高貴,本妃自是不如郡主。”葉遲晚虛虛對她行了個平禮,又抹著淚道:“按理說是該跟著教儀嬤嬤學上一段時日,隻是現下王爺生死未卜,本妃心中憂愁,實在是沒有那個心思。”
鎮北王這些年戰功赫赫,有不少人敬佩他,這會聽到她這麼說,也有人憤憤不平起來,尤其是些年輕氣盛的貴子們。
明國公世子第一個起身:“郡主在京中享福時可想過王爺在外征戰艱辛,如今王爺身體不適,郡主在這時欺壓王妃,未免有些太過了。”
“不錯,王爺英勇神武,王妃醫術過人,許是陛下早知王妃能力過人,才賜下如此良緣。”魯國公世子也跟著說道。
清河郡主雖說是太長公主之女,卻也和今上隔了十萬八千裏遠,不過是仗著女兒是公主伴讀才能在京中這般硬氣,說話的這些,她自是不敢惹的。
葉遲晚眼瞧著形勢好轉,又繼續抹著淚說:“今日本也是想著借收徒一事給王爺衝衝喜,郡主同姐姐既然不是來觀禮的,那邊請回吧。”
說著她給一旁的侍從使了個眼色,侍從們很快上前捂住了清河郡主和葉雲溪的嘴,又提著她們往外扔。
在場無一人幫她們,隻有林縣主著急的上前去拉扯:“你們要對本縣主的母親做什麼。”
於是葉遲晚讓人把她也一起打包丟出去了,這下真是幹淨了。
葉遲晚又讓人倒了杯酒,她端起酒杯:“今日是本妃收徒的好日子,諸位賞臉來觀禮,本妃感激不盡,王府定然好好招待諸位,但若是來鬧事,那本妃也隻好把人請出去了。”
說完她一飲而盡,底下不少人為她拍手,尤其是剛才那幾位替她說話的世子們。
沒了人鬧事,這拜師典禮就正兒八經的開始了。
盧榮先是正了正衣冠,又在師傅的指引下淨手,接著對師傅叩首行禮,最後又把準備好的名貴草藥呈上來,贈與師傅。
葉遲晚收下後,又讓人呈上她這些天新煉的藥送給徒弟,這就禮成了。
儀式結束後,葉遲晚說了幾句場麵話就借故離開了。
本來她還打算借著這次結交人的,但經過剛才那出,她是暫時沒有這個心思了。
畢竟她頭上還頂著鎮北王妃這個頭銜,又下了清河郡主的臉麵,這時候再大力結交人脈,保不齊要被扣個結黨營私的帽子下牢獄。
回到了自己的房裏,葉遲晚就像鹹魚一樣躺在床上歎氣。
她怎麼這麼倒黴,一過來就和自己的繼子醬醬釀釀,本來想著當沒發生過,熬到老公死了當老太君。
結果老公功高蓋主,頂頭的大老板看他們一家不順眼了都。
“王妃,宋側妃來了,可要讓她進來?”綠盈進來稟報。
葉遲晚正煩著呢,擺了擺手:“不見不見,讓她回去。”
本來她們兩也沒啥交情,說不定還是交仇,她這又剛被針對了,這時候宋側妃來能有什麼好事。
“可是妾身哪裏惹惱了王妃,怎麼王妃這般不待見妾身。”宋側妃竟是直接帶著人進來了。
葉遲晚看著她,更鬱悶了,心想下回要再薅點李祈安的人才行,不然自己這裏就兩個人,現在紫蘿出去,綠盈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
“哪裏都惹惱了,你知道我不待見你,你就別來了。”葉遲晚沒好氣的說:“綠盈,送客。”
宋側妃臉上的笑都要裂開了,卻依舊裝作無事發生,把手中的盒子放到桌上,掀開了蓋子:“妾身今日是來恭賀王妃喜得佳徒的,這是上好的千年人參,也是妾同越兒的一些心意。”
葉遲晚看了一眼,就沒了興趣,她還以為是什麼呢,就這種普通的人參,她能在老盧頭那當蘿卜幹嚼著吃。
看著她這樣,宋側妃忍不住說:“這人參是妾身花了千兩銀子求來的,還望王妃收下。”
“千兩銀子?”葉遲晚提高了音量。
宋側妃看著她這樣,心中暗笑,果然是莊子上養的,就是好糊弄,得知這人參價值估計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吧。
接著就聽到葉遲晚說道:“你這麼不識貨啊,怪不得你管的王府要破產了,這東西小的跟個沒長大的蘿卜似的,別說千年了,都不知道有沒有一年。”
宋側妃臉上的笑僵住了,這確實是她隨便買的普通人參,隻不過她覺得葉遲晚沒見過好東西,這才想著隨便糊弄一下。
“王妃跟著盧老幾日,倒是長見識了。”宋側妃聲音依舊柔和:“隻是妾辛辛苦苦管家多年,不知王妃怎的到王妃嘴裏就成了這般,倒真是冤枉妾身了。”
她說著抹起眼淚,哭哭啼啼的訴說起這些年的不易。
這是大師,葉遲晚讓綠盈拿了個蘋果過來,邊吃邊觀摩著宋側妃的表演,她今天總覺得自己演的不夠好,現在一看,果然人家這才是好演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