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桑寧的眼睫動了動，半天才道：“殿下要把妾身的第一個孩子交給宋將軍撫養？”

東方歲有些心虛，不敢看著桑寧的眼睛：

“你身子不好，宋曦作為正妃自然可以撫養你的孩子，你若是想念孩子，也可以時常去宋曦那裏看孩子。”

“所以妾身辛苦懷胎十月的孩子，生下來之後要在他人的膝下長大？妾身就隻能像個小偷一般，躲在角落看著他嗎？”

桑寧的情緒激動，眼淚如斷線的珠子般滾滾而下。

但是她的目光卻冷厲如刀，口中連珠帶炮的質問怒吼，一字一句，字字泣血，擲地有聲。

東方歲聽著桑寧的質問，臉僵了僵，一雙眸子中瞬間劃過複雜的神色。

“殿下為何不回答妾身？”桑寧直接坐起身，眼睫微顫，東方歲的沉默更是讓她心中難過不已。

是了，東方歲沉默不就是最好的回答嗎？

說她身體不好，說她的孩子生下來要放在宋曦膝下撫養，不就是為了給宋曦這個未來的太子妃做足了體麵嗎？

一瞬間，桑寧感覺自己仿佛從雲端掉進了泥潭裏，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眼中滿是失落與無助。

“殿下請回吧，妾身身子不爽，不便伺候殿下。”

桑寧背對著東方歲躺下，喚來了紫英：“紫英，我累了，送太子殿下出去吧。”

“太子殿下，奴婢送您。”紫英有些為難地看著東方歲。

東方歲看著桑寧的背影，心裏泛起些許密密麻麻的疼痛。

“阿寧，你好生歇息，本宮過幾日再來看你。”

東方歲感覺自己無法麵對此刻的桑寧，對著紫英和青蘭囑咐了一番後離開了蘭溪殿。

“側妃，您想哭就哭出來吧。”沉默的桑寧讓紫英忍不住心疼，“可千萬不要憋在心裏啊。”

“紫英，你退下吧。”桑寧歎息，“我沒事。”

長樂宮內。

“兒臣給母後請安。”桑寧跪在殿下，恭敬行禮。

皇後嗔怪道：“你這孩子也太懂事了，孩子還沒坐穩也要來向本宮請安，以後你的請安就免了。”

“兒臣謝過母後。”桑寧被扶在一旁坐下，沉默。

皇後很少見桑寧如此沉默的樣子，詢問：“桑寧，今日怎麼話這麼少？是和歲兒拌嘴了嗎？”

皇後的話音幾乎是剛剛落下，桑寧便一把跪在了皇後麵前：“兒臣有一事求母後，請母後成全！”

皇後心頭一驚，以為桑寧說的事是要與東方歲和離，帶著肚子裏的孩子離開。

可桑寧說完整件事情的之後，饒是皇後的脾氣再好，也忍不住一巴掌拍在桌上。

“混賬東西！竟敢自作主張把你的孩子讓那宋曦撫養，太子行事真是越來越荒唐了。”

“來人，太子下朝之後，讓他過來長樂宮。”

皇後一邊叫人去等著東方歲，一邊安慰桑寧：“孩子別怕，母後替你做主，定會讓這孩子養在你膝下。”

可先東方歲一步來到長樂宮的，居然是宋曦。

“微臣參加皇後娘娘，參加側妃娘娘。”

不知道為何，桑寧感覺宋曦在叫自己“側妃娘娘”的時候，眼裏滿是歉意。

“宋將軍來本宮這何意？”皇後看見宋曦，氣就不打一處來，若非因為她，桑寧和歲兒怎會鬧成這樣？

卻聽見下一秒，宋曦直接開口：

“微臣並不屬意太子，還請皇後娘娘勸陛下和太子收回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