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晚期,突遇台風,斷裂的樹枝穿透擋風玻璃,刺穿了我的肩膀。
身為救援人員的老公,卻擅離職守,拯救他患有重度抑鬱症準備自殺的白月光。
我沒有給老公打電話,感受著血液的流逝,等待著死亡。
上輩子,我立刻給他打電話求救,為了救援我,他卻沒接到林婉兒的電話。
林婉兒抑鬱症發作,自殺跳河,屍體一個月後才找到。
而我因為救援及時,並沒有什麼大礙。
他口口聲聲說著不後悔救下我和孩子。
卻在林婉兒第二年忌日的那一天,踹斷了我的雙腿,把我拖拽到白月光的墓前。
活活摔死了我們的孩子。
“不就是肩膀受點傷嗎?蘇瑤,你是故意困住我,不想讓我去救婉兒的吧!”
“你簡直就是一個心思歹毒的賤人!”
“婉兒那麼善良又脆弱,怎麼那一天死的就不是你!”
再睜眼,我回到了肩膀被刺穿的那一天。
1
狂風呼嘯,車子都差點被吹翻。
斷裂的樹枝穿透了擋風玻璃,狠狠地紮在了我的肩膀上。
血液流淌,身體越來越冷,我再一次感受到了生命的流逝。
趕緊拿出手機撥打了119救援電話。
接聽電話的聲音,我格外的熟悉。
“瑤姐,張哥出任務去了,他說你會打電話過來,沒想到你還真的打了。”
電話那頭,是我丈夫張澤淵的同事許澤。
“突遇台風,整棵樹倒了下來,樹枝穿透了擋風玻璃,把我肩膀刺穿了,我現在動彈不得,你們消防得過來......把樹枝鋸斷,我才能去醫院......”
正說著,又一陣狂風呼嘯而過。
樹枝應聲斷裂,再一次狠狠地砸在了車上,整個車頂擠壓變形。
肩膀的樹枝也被觸動,直接攪動著我的血肉。
我不由痛得悶哼一聲。
但是電話那頭的許澤卻語氣輕鬆地說。
“瑤姐,知道你看張哥看得緊,但是今天特殊情況,整個城市都在戒嚴,您就別演戲了,這可是嚴重地占用公共資源!”
“張哥早就知道,你今天肯定知道他要去救林婉兒吃醋生氣,但是張哥都跟你結婚了,馬上你也要生了,你就安心在家不行嗎?”
“這個電話是給別人留著救命的,不是讓你爭風吃醋的,婉兒那確實人命關天,你天天胡思亂想,對胎教也不好呀。”
外麵的風雨越來越大,周圍的樹木搖搖欲墜。
我沒有閑工夫在這裏聽許澤的說教。
直接掛斷了求救電話。
這一刻我意識到,丈夫和我一起重生了。
不過,我沒有想到張澤淵竟然會做得那麼絕,甚至不想給我留一絲的活路。
雙手撫上肚子,感受到孩子那微弱的心跳。
我頓時充滿了力量。
沒有想到會重生在這一刻,可惜的是麵臨著台風的危險,幸好的是寶寶還在。
上輩子,也是這樣的場景。
隻不過我立刻就給張澤淵打去了求救電話,來救我的過程中,他錯失了救自己白月光的機會。
林婉兒那一天晚上從橋上一躍而下,落入了冰冷的河水中。
他口口聲聲說著不後悔救了我和孩子。
轉頭就在林婉兒的忌日當天,就踹斷了我的雙腿,活活摔死了我們的孩子。
毫不留情地想為自己的白月光報仇。
我和張澤淵相戀五年,結婚三年,沒想到到頭來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隨著血液的流失,身體越來越冷。
我就像被釘在了座位上,根本無法動彈,哪怕親手抓住樹枝想要拔出來,可是樹枝被層層壓住,以我的力氣簡直蜉蝣撼樹。
力氣逐漸被耗盡,我狼狽地敲打著車窗,想要吸引路人的注意。
在視線模糊時,一束光照到了我的臉上。
暈過去之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快來人啊!一個孕婦被困在車裏了!”
2
醒過來後,看到周圍圍滿了人。
聚集過來的路人,基本上都是附近的住戶。
哪怕他們跟我沒有任何關係,卻依舊在台風天中冒著危險,想要救我。
可是和我相處了那麼多年的張澤淵,卻可以麵對我的生死如此的冷漠。
我苦澀地笑了笑。
好心人紛紛給我加油鼓勁:“堅持住!可千萬別睡過去!喂你肚子裏的寶寶想想!”
“加油啊,別害怕我們都在!”
“我們已經給救援人員打電話了,你再堅持堅持!”
打電話的人太多了,接聽電話的許澤終於發現了異樣。
如果隻是一兩個假的報警電話,還有可能是我找人來演戲,這幾時通的報警電話,不斷催促著救援車的到來。
他心裏是徹底沒底了。
但是隊裏的人基本上都被張澤淵利用職權帶走,去救援林婉兒,剩下的人也紛紛出去搶險救災,整個隊裏就剩下他一個人留下接電話。
就算是想出警,也沒有任何的辦法。
周圍的好心人們左等右等,等不來消防。
於是,汽車維修店的老板,抱來了一個電鋸,大聲地吆喝起來。
“咱們力氣大的男人緊緊地抱住樹枝,減少樹枝的振動,我給樹枝鋸斷,這樣我們就能把她救出來了!”
在開始之前,老板還貼心地問我。
“姑娘,別怕!”
我咬牙搖了搖頭:“不怕。”
此時的我麵色蒼白,血液的大量流失,讓我止不住地打著寒顫。
可是我不想死。
我的孩子,還沒有好好地見過這個世界。
在所有好心人的齊心協力之下,鋸樹枝的行動進行得十分順利。
我也成功被他們從汽車駕駛座抱了出來。
恍惚之間,我想到了和張澤淵剛在一起的時候。
朋友介紹認識,沒有什麼花裏胡哨的劇情,兩人十分合拍。
我們都喜歡看漫天的星空,喜歡餘華的活著,喜歡養一些綠植和貓貓狗狗。
曾經以為這是命運的安排,才能遇到如此合適的人。
也一廂情願地覺得,張澤淵也是這麼想的。
畢竟他在人前真的對我特別好,所有人都覺得他愛慘了我,甚至連我都信了。
直到他的白月光林婉兒闖入了我們的生活。
我才發現,當初的種種,隻不過是我的一廂情願罷了。
因為林婉兒的一通電話,張澤淵會在下著鵝毛大雪的淩晨,忘記披上外套,連忙從家中衝出去。
也會因為林婉兒一句輕飄飄的,有抑鬱症,活著好辛苦,就把工作之外的所有時間都用來照看她的生活起居。
可是患抑鬱症,明明可以尋求親人的幫助,也可以尋找醫生的幫助,她不去醫院不吃藥,天天找別人的老公。
在深夜,孤男寡女的臥室,我不相信他們清清白白。
作為一個女人,我自然明白林婉兒的小心思。
他們用好朋友的外衣,義正言辭理直氣壯地幹著曖昧的事情。
並且還對我說。
“蘇瑤,如果我真的和林婉兒有什麼,你覺得我還會和你結婚嗎?”
“你的心思能不能不要那麼齷齪,我們之間隻是真摯的友情。”
“林婉兒那麼單純善良,我不希望你再汙蔑她。”
可是在張澤淵口中單純善良的林婉兒,總是會恰到好處地給我發幾張曖昧的照片。
一起看電影,兩人依偎在一起的倒影。
一起吃飯,張澤淵為她煲湯時的背影。
甚至還有林婉兒穿著張澤淵睡衣,在我們的婚床上姿勢性感的自拍照。
我因為這些照片,不知道和張澤淵爭吵了多少次。
可是每一次,他總是找到理由責怪我。
“蘇瑤你能不要鬧了嗎!”
“婉兒她有抑鬱症,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照顧她,我們兩個清清白白!”
“你這麼說這麼做,是不是想把婉兒逼死!”
“蘇瑤你怎麼能那麼惡毒?”
現在想來,林婉兒自殺去世後,他殺妻殺子的反應,這兩個人要是清清白白,我名字倒過來寫。
重活一世,我徹底明白。
有些人就是賤。
賤人自有天收。
我這輩子不會再在他們身上浪費時間。
3
還好我幸運。
遇到了許多溫暖的好心人,救了我一命。
但盡管如此,由於失血過多,受到驚嚇和衝擊,導致早產。
身下的血,血流不止。
許澤終於找來了附近救援的同誌,一同趕來了。
“蘇瑤姐!”
救援人員擠開人群衝了進來,頓時慌亂地想幫我止血,卻無從下手。
“蘇瑤姐,你怎麼真的出事了......張哥說你一直待在家裏,打電話求救隻是為了演戲......”
我摸著肚子,整個人痛苦地哀求。
“許澤,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周圍的人紛紛開始吐槽。
“你們消防大隊的辦事效率也太慢了!一點也不負責任!這個孕婦出事了到底算誰的!”
“就隔著兩個路口,你們竟然一個多小時才趕來!”
“快把孕婦送到醫院呀!你們還在發什麼呆呢!”
在一句句辱罵聲中,許澤和其他的救援人員,小心翼翼地把我抬上了救護車。
他一路陪著我到了醫院。
看著我麵色蒼白,渾身是血的慘樣。
止不住地跟我道歉:“蘇瑤姐,我真是以為你在開玩笑......”
“我真的對不起你,我沒有想到你會遇到今天這個事兒,我以為你安心地在家養胎呢!”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太想當然了,我以為你在爭風吃醋......”
護士止不住地打斷他。
“能不能別沒完沒了地道歉,你現在立刻聯係病人家屬,不然等會兒做手術你帶她簽字嗎?”
“啊,對對對......打電話......”
許澤這才想起,給正在安撫白月光林婉兒的張澤淵打電話。
一連打了好幾個,都無人接聽。
無奈他隻能打給別的同事。
“許澤怎麼了?”
“張哥在嗎?有急事,你快把電話給他!”
同事壞笑一聲:“張哥可忙著呢,剛剛那個女的不小心擦破了腳腕,張哥正在幫人揉腳呢,嘖嘖嘖,可是抱在懷中揉呢,你可別告訴嫂子啊。”
救護車裏的空間狹小,我自然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許澤有一瞬間的尷尬,直接開口:“嫂子出事了,大出血可能要急救,需要張哥簽字!你快把電話給他呀!”
那人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立刻跑過去讓張澤淵接電話。
“張哥,嫂子出事了。”
“現在正在往醫院趕,你快點過來,等會兒生孩子做手術要家屬簽字!”
沒想到,張澤淵聽完冷笑一聲。
“許澤,早就跟你說了,那個女人就是在無病呻吟罷了,就算是真的,那麼多女人生孩子都沒事,怎麼放到她身上就要死要活?”
他話還沒說完,身旁的林婉兒嬌弱地開口。
“是不是蘇瑤姐出事了,你趕快過去吧,她肚子裏還懷著孕呢,我一個人可以的......”
“隻是活著真的好累,好累啊,澤淵哥......”
張澤淵連電話都來不及掛斷,直接把林婉兒抱在懷裏輕聲哄著。
“她隻是在裝,她在家裏能出什麼事兒?”
“再說了,那個惡毒的女人哪有你重要,我會一直在這裏陪著你的,不要哭了好不好?我會心痛。”
一旁的護士實在聽不下去了。
“沒想到現在的男人都這麼沒臉沒皮,出個軌,抱個小三,連自己的老婆孩子的死活都不管?”
“呸!惡心!”
“你是誰?竟然敢這樣跟我說話!”張澤淵開口質問。
護士說:“我就這麼說你了,我是第一醫院的護士,有本事你就去舉報我,你老婆孩子要死了,請你看好你的二弟,來醫院簽字!”
說完護士直接掐斷了電話,低聲安撫我。
“你別激動,堅持住,醫院很快就到了......”
我緊緊地握著她的手:“救救我的孩子。”
說完這話,我眼前的視線逐漸模糊,仿佛看到一道白光在召喚著我。
護士的臉色突然變得蒼白。
“快!搶救!病人要休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