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遊期間,我和閨蜜一朝被係統選中,穿越到民國1937年。
閨蜜搶先選擇成為百樂門的歌姬,想體驗小說中的十裏洋場,紙醉金迷。
而我則成為了一所女子學校的普通教師。
閨蜜為了向上爬,不惜出賣同胞,為扶桑人賣命。
後來閨蜜慘死,我才窺見真相的一角。
看著戰火中的國家,這次我換上旗袍,盤起發髻。
毅然奔赴這個年代,每一個有血性的華夏兒女終將走上的道路。
1
我找到閨蜜夏如歌的時候,已經是穿越到民國後的第三天。
彼時在百樂門的後台,夏如歌穿著一身凸顯身材的旗袍,畫著濃妝,可謂風情萬種。
她拉著我躲在舞台後,看著舞台上的歌姬,眼中帶著憧憬:
“施桉,你相信我,隻要半月,我一定能取代她,成為這裏最紅的角兒!”
與夏如歌時髦的打扮不同,我身上穿的是民國時最普通的教師服飾。
“為什麼要成為最紅的角兒?如歌,現在是1937年,咱們得想怎麼活命!”
聽到我的話,夏如歌翻了個白眼:
“我這就是為了活命!等成了最紅的角兒,我才能拿下他!”
夏如歌口中的“他”正是觀眾席的蔣少將,如今此處主事人的兒子。
“隻要我攀上他,在這城裏誰敢動我?烽火狼煙,亂世佳人,多浪漫啊!”
“樹是梧桐樹,城是南京城。一句梧桐美,種滿南京城。我怎麼就不能是下一個曆史人物?!”
我覺得她異想天開,便脫口而出:
“你是看小說把腦子看壞了嗎?你以為蔣靳是這麼好接近的?!”
見我潑冷水,夏如歌頓時嘴角一拉。
她推開我,語調譏諷:
“你自己不懂浪漫,別阻止我追尋愛情!像你這種就知道死讀書的書呆子,我也沒什麼好跟你說的。”
她的話音剛落,舞台上的歌姬也一曲終了。
眼看蔣靳已經起身,準備離開。
夏如歌不再理會我,隨手拿了一壺茶,急急忙忙衝了上去。
隨後又假裝不經意,將茶水撒到了蔣靳身上。
看著阻止身邊士兵拿下夏如歌的蔣靳,我知道夏如歌賭對了。
她能進入百樂門,那皮囊自然是不錯的。
而蔣靳顯然也對夏如歌有了興趣,兩人當即就旁若無人的聊了起來。
蔣靳留過學,夏如歌便投其所好的講起在二十一世紀,了解的諸多見聞。
眼看蔣靳興趣越來越高,百樂門的主管立刻有眼色的備了間包廂,將蔣靳迎了進去。
在跟蔣靳上樓前,夏如歌得意的衝我挑了挑眉。
看著笑靨如花,搖曳生姿的夏如歌,
我一口氣被堵在胸膛,不上不下。
後來我又試圖勸了夏如歌幾次,可彼時跟蔣靳打的火熱的她,根本聽不進去我的勸告。
她指著屋子道:
“施桉,你看看這大房間,這些首飾。如今百樂門的姑娘,哪個不羨慕我?”
“你總說民國可怕,可我分明喜歡的很!在二十一世紀,我可過不上這種好日子!”
“要我說你這皮囊也不錯,還幹什麼女校的老師,不如來百樂門,到時候我也幫你物色個有前途的男人!”
我和她的談話,到此就不歡而散了。
我是真的不明白,夏如歌不過才穿來民國一個月,怎麼就像變了個人。
難道一時的紙醉金迷,真的會讓人沉浸其中,不可自拔嗎?
2
我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抬頭隻感覺舉目無親。
直到聽見前麵有吵吵嚷嚷的叫喊聲,我才回過神。
正是學生們在聚眾起義遊行。
如今華夏大部分土地淪陷,我們所在之地已是少有,還沒有淪陷的地區。
隻是主事人最近卻動了向扶桑國投降的心思,今天還接待了扶桑的一個軍官。
因此同學們得到消息後,自發的開始遊行示威,甚至直接堵了扶桑軍官離開的路。
這樣的起義,每月都會有好幾起,
本以為這次會像之前一樣,吵鬧一陣後就結束。
但沒想到隨著一聲槍響,人群中飛出一枚子彈,直射那個扶桑軍官。
可惜的是,拿槍的人槍法不準,隻射中扶桑軍官的肩膀。
但這槍下去,起義遊行也就變了性質。
扶桑士兵立刻展開逮捕,想抓住偷襲之人。
而我也因為距離太近,被他們一起包圍了起來。
就在這混亂至極的局麵裏,我一把拉住其中一名青年的手:
“給我。”
青年被我拉住,瞬間渾身一抖。
看他滿臉警惕,我加重了音量:
“把槍給我!難道你想死在這嗎?!”
青年見我發現是他刺殺扶桑軍官,頓時猶豫起來。
但看我不像漢奸,他還是選擇賭一把,飛快的將槍轉移給了我。
而我則趁局勢混亂,在青年的掩護下,趕緊將搶藏在了胸脯的位置。
隨即扶桑人逐個搜查,眼看就要到我的時候。
我強裝鎮定的將手裏布包丟在地上,任他們檢查。
就在他們查完布包,準備搜我的身時,我卻猛的退了兩步。
見此他們立刻將槍口對準我,而一旁的青年也滿臉緊繃。
我緊張的咽了口唾沫,隨後顫顫巍巍的從褲兜裏拿出一個工作證。
“我是金陵女子學院的教師,你們應該知道,這所學校的校長是誰。她信奉女子的純潔,此時若你們搜我的身,就是在侮辱我們校長的信仰!”
我口中的校長是洋人,在如今的局勢下,
她的國籍就是整個學校的保護傘。
果不其然,在聽到金陵女子學院後,扶桑士兵互相看了一眼,開始猶豫起來。
見此我再次提高音量:
“我們校長開辦女子學院,帶來了先進的知識,我作為女校老師,理應得到應有的尊重!如今此處還是華夏人的,你們是想在這裏,侮辱我,侮辱我的校長嗎?!”
校長這些年因為培養出許多優秀的女學生,早就被此處的莘莘學子所敬重。
聽了我的話,原本低迷下去的起義士氣,又被頂了上去。
受傷的扶桑軍官唇色慘白,如今但凡再有人來刺殺他,隻怕就要就此一命嗚呼。
為了不讓事態變得更嚴重,他大罵了一句“八嘎!”
隨後那些原本圍著我的士兵才逐漸散開。
看著離開的扶桑人,我嚇的雙腿發軟。
還是那個青年,將我扶到了一個僻靜的小巷子。
在拿到還帶著我體溫的手槍後,青年臉色瞬間泛紅。
他結結巴巴的跟我道謝,又介紹起自己:
“我叫甄愛國,今天謝謝你了。”
聽到這個名字,我下意識覺得這名字真是夠土的。
可看著破敗的巷子口,還有他渾身新舊疊加的傷。
我才意識到,如今是1937年。
甄愛國,這個在我眼裏土氣的名字,
卻是這個時代,華夏兒女最真實的寫照和祈願。
從甄愛國的話裏,我知道他如今才十八歲。
今天就是為了阻止主事人和扶桑人合作,才發起這場刺殺計劃。
問起他的父母,甄愛國用手扣了扣地麵的磚塊兒:
“死了,小鬼子屠村,都死了。隻有我躲在狗洞裏,才逃過一劫。”
看著麵前落寞的少年,我突然喉頭一哽,
畢竟所有的安慰在這時候,都太過於蒼白。
3
我將他帶回了女校,校長是個很好的人,二話沒說就同意暫時收留了他。
於是甄愛國成了女校裏第一個男同學。
他每天跟著女同學們一起上課,一起聽我講新思想。
每次在我讓他們暢想新華夏的時候,他總是眼睛亮亮的,
好像已經看到了新華夏的到來。
日子就這麼過去兩個月。
期間我再也沒見過夏如歌,但有關她的消息卻一抓一大把。
畢竟如今她靠著蔣靳,真的成了此處最有名的紅玫瑰。
甚至還有傳言,蔣靳要娶夏如歌。
頓時城裏的女人,一半羨慕她,一半嫉妒她。
畢竟亂世出佳人,亂世的愛情才最令人津津樂道。
可我知道,真相哪會有這麼好?
在我終究放心不下夏如歌,再次去百樂門找她時,正巧碰到了蔣靳。
蔣靳這次身邊還帶了一群狐朋狗友,他們玩味的看著在舞台上唱了一首又一首歌的夏如歌。
夏如歌嗓子明明都啞了,她卻還在繼續。
因為蔣靳沒叫停。
我不動聲色的靠近蔣靳這群人,正好聽到其中一個朋友問他:
“蔣少帥,最近你跟這朵‘紅玫瑰’可是打得火熱,不會真動了娶她的心思吧?”
聽到朋友的話,蔣靳斜睨了他一眼:
“一個歌姬,玩玩而已。娶她?她也配?”
蔣靳的回答讓那群朋友哄笑一團,甚至有人故意朝夏如歌,
意味不明的吹了聲口哨。
直到蔣靳上廁所的間隙,夏如歌才有個喘息的機會。
在後台我將聽到的話,告訴給了夏如歌,希望她能早日看清蔣靳這個渣男。
沒想到夏如歌卻麵色不變:
“就算蔣靳是個浪子,可我相信,我能讓浪子回頭!曲折的愛情故事,才配稱為傳奇,不是嗎?”
“施桉,你相信我,我一定會風風光光的嫁進蔣家!”
如她所說,夏如歌不知道怎麼討得蔣靳的歡心,居然真讓他娶了自己。
隻是卻算不上風光。
蔣靳隻是將她娶做了姨太太,並非真正的老婆。
在出嫁那天,夏如歌穿著婚服,得償所願的笑了。
看到我沒有一點笑意的臉,夏如歌拍著胸脯跟我保證:
“施桉你放心,等我在蔣家站穩了腳跟,一定給你物色個好歸宿!到時候咱們兩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新女性,定能在民國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我看著她,神情複雜:
“二十一世紀的新女性,不會給人當妾。”
夏如歌臉色一僵,她收起笑臉,冷冷的看著我:
“施桉,你要是真的看不起我,那就別再來了!以後不管我是好是壞,你最好都徹底跟我劃清界限!”
“原本我還想帶著你一起大富大貴,現在看來,是沒什麼必要了。”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坐上花車。
看著鑼鼓喧天的儀式,我隻感覺諷刺至極。
還有五個月,就要到那個令人恐懼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