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邊,老婆穿著婚紗,和她的竹馬相擁。
圍觀的人群齊聲喊道:“結婚!結婚!結婚!”
竹馬深情地看著老婆。
他單膝跪地,一手牽著老婆的手移到唇邊。
我捂著犯疼的胸口,轉身離開。
1
“老公,我回來啦!”
“出差真的累死了。”
喬枝回到家中,已是兩天後的夜晚,她一進門便急匆匆地向我走來。
如果不是我也因公前往同一個地方,親眼目睹了她和周今燁身著婚紗的親密。
此刻她向我奔來的身影,或許我還會以為她滿心滿眼都是我。
我側身避開了她的擁抱,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喬枝腳步一頓,眼中閃過一絲不快:“老公,你怎麼這個表情?是不是因為我出差太久,你生氣了?”
她試圖用撒嬌來化解,雙臂輕輕展開,想要往我懷裏鑽,想以前她做了無數次一樣。
我依然沒有回應。
之前,隻要她一露出這種委屈撒嬌的模樣,無論我在做什麼,都會立刻放下手頭的一切,圍著她轉。
但此刻,我隻是靜靜地坐著,不為所動。
喬枝的臉上寫滿了委屈,眼眶漸漸泛紅:“老公,你為什麼這樣對我?”
她的聲音裏帶著哭腔,仿佛我才是那個傷害了她的人。
“我還有事,先休息了。”
我沒有回臥室,轉身去了客房,沒想到前腳剛進屋,喬枝後腳就跟了進來。
她抱著我的手臂,柔軟的身體貼著我:“哼,我還特地給你買了禮物呢,一回來你就給我臉色看?”
說著,她捧起一個精致的禮盒:“看!我給你買了一塊表,喜不喜歡?”
她邊說邊打開了盒子,裏麵是一塊男款手表,價值不菲。
但我對這塊表再熟悉不過,因為我偏愛這個係列的表,而周今燁總是與我針鋒相對,他也曾對喬枝表達過對這款表的喜愛。
喬枝甚至承諾要在他生日時送他一塊。
今天早上,我在朋友圈看到了周今燁曬出的照片,他戴著這個係列另一款更昂貴的手表,配文炫耀說那是喬枝特意為他挑選的。
而另一張照片則是垃圾桶裏被遺棄的表,正好是喬枝此刻送給我的這一塊。
“被周今燁扔了的東西,你轉頭就送給我,合適嗎?”我冷冷地問道。
喬枝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急忙辯解:“我一直都把今燁當家人看待,送他一塊表而已,你不會真的介意吧?”
“我不怎麼在意,隻是想要離婚。”我平靜地說出這句話。
喬枝愣住了,滿臉的不可置信。
在過去,即便是她生氣說不想理我,我都忍受不了。
但這次,我卻主動提出了離婚。
“賀霆,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喬枝的聲音頓時拔高,尾音帶著顯而易見的顫抖。
“就為了這點事,你竟然要和我離婚?”她的語氣中全是憤怒和不解。
“一塊表而已,就算給你的這塊雖然被他丟了,但它本身的價值也很高啊!我都願意為你花這幾百萬了,你怎麼還要跟我生氣?”
我不禁想笑,什麼時候,我們的感情要開始靠金錢來衡量?
她總是這樣,從來不會覺得自己有錯。
說不過我就把什麼都推到我身上。
我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再多說什麼,也無力再說。
“你真是不可理喻!”她冷冷地丟下這句話,起身離開了書房。
我站在原地,看向窗外的豔陽天,思緒回到了幾年前。
回想起我們相識的經過,那是在一個商場外。
我當時正在勤工儉學,兼職看我形象不錯,讓我穿著製服,頭上戴上了兔耳發箍。
當時,我正在發傳單,突然看到幾個無賴在調戲喬枝,他們的手伸到了喬枝的臉上,但四周沒有一個人上前製止。
我毫不猶豫地衝了過去,一拳把那個混混打翻在地。
可對方畢竟人多勢眾,為了保護喬枝,我受了傷,最後,腦袋被一棍子打到毫無知覺,昏迷了過去。
那些混混跑了。
恍惚間,喬枝把我抱在懷裏,在嘈雜的人群中哭喊。
她那麼溫柔,那麼柔軟。
是第一個為我流淚的人。
那天過後,我留下了後遺症,遇上特殊情況會時不時地頭痛。
但我從未後悔過。
因為在我心中,她就是那個值得我奮不顧身去守護的人。
後來,喬氏集團來我們學校招人,喬枝欽點我把我帶走了。
2
一開始我就清楚,喬枝選擇我,隻是為了報恩。
而我為了不讓她被人議論,在工作中傾注了全部的熱情與努力。
在外,我們是界限分明的上司與下屬。
私下,她總愛叫我“兔子先生”,還時常纏著我背她,說那天被我背著,是她感到最安心的時刻。
後來,我們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
但喬家的長輩並不同意,她便以命相抗,這才促成了我們的婚姻。
喬家的掌上明珠,嫁給了一個普通家庭出身的我,這在喬家人眼中無疑是種屈就和恥辱。
因此,我們沒有盛大的婚禮,隻是簡單地領了證。
在公開場合,我甚至不能與她走得太近,因為喬家擔心麵子上過不去。
以我的工作能力和所取得的成就,早該晉升部門總監了,但喬家人卻堅決反對,讓我一直做個小職員。
為了喬枝,這些我都能忍受。
她說,在外麵她可以是那個雷厲風行的喬總,但回到家,她願意做我的“小女人”。
我以為,我們能這樣幸福地走完一生。
直到三個月前,周今燁從國外回來了。
喬枝帶著我去接機,他們重逢的那一刻,喬枝竟將周今燁緊緊擁入懷中,當著洶湧的人潮,周今燁抱起喬枝興奮地轉圈。
那場景,誰看了不覺得是久別重逢的戀人再重逢。
喬枝怕我吃醋,連忙解釋他們是青梅竹馬,她把周今燁當作弟弟看待。
周今燁也很會做人,一口一個“姐夫”地叫著,還給我準備了禮物。
當時的我單純的可笑,並未多想。
不久後,周今燁加入了公司。
盡管他對業務一竅不通,卻懇求喬枝讓他擔任總監一職。
喬枝明知那個位置對我來說意義非凡,卻還是滿足了周今燁。
從那以後,他們二人在公司裏形影不離,無論是人前還是人後,都顯得那麼親密無間。
我心裏雖有不快,但隻要喬枝解釋,我就相信她。
直到那一天,我看到她穿著婚紗和周今燁緊緊相擁在一起,麵對著眾人“結婚”的呼喊聲時,她甚至沒有拒絕,連一句解釋和避嫌都沒有。
我愛她,但不能愛到失去自我和尊嚴。
我的心已經徹底死了,我想離婚。
不知過了多久,我陷入沉睡,熟悉的氣息撲麵而來。
“老公,我好餓啊,給我做早餐好不好?”喬枝用鼻尖輕輕蹭著我的臉頰。
我推開了她的臉,這張曾讓我沉醉不已的麵容,此刻卻隻剩下了厭惡。
喬枝一個踉蹌,差點摔倒,隨後眉頭緊鎖地說:“你至於嗎?昨天你鬧了脾氣,我今天特意來哄你,給你台階下你不要,還敢推我?”
3
我懶得理她,沉默的起床去洗手間。
喬枝在我身後說:“賀霆,你什麼態度?這次我先不跟你計較了,以後還敢這樣,我......”
“你怎麼樣?離婚嗎?好啊,我們現在就去民政局。”
“你是不是瘋了?我什麼時候說要離婚了?”
“賀霆,你抽什麼風?從昨天開始就不正常!”
喬枝終於按捺不住,情緒爆發了。
我冷漠地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和周今燁在沙灘上的額時候,不就已經準備好要跟我離婚了嗎?”
喬枝愣住了,神色頓時慌亂,言語間顯得有些語無倫次:“你不可能知道的,我已經讓公關刪除那天的東西了!”
“那天我就在那,親眼看到的。”
“我看到周今燁緊緊地摟著你,周圍人起哄讓他娶你,他單膝跪地,你也笑著看他。你們做的一切,我全都看到了。”
“不,不是那樣的!”
“聽我解釋,老公,這中間有誤會!我跟周今燁......”
“夠了!不需要任何解釋。我不管他是什麼原因,就算是要死了,你但凡心裏有我,也不會答應那麼沒有邊界的要求!”
喬枝的臉色也沉了下來:“我的確不需要過多解釋,因為在我心中,周今燁隻是朋友,我發誓,我從未背叛過你!”
“精神上的遊離與肉體上的背叛,又有何本質區別?綠帽子的顏色,不過是深淺不一罷了。”
我平靜地說:“喬枝,我們離婚,你也準備一下。”
說完,我轉身離開。
到達公司後,我立刻投身於工作中。
我們部門雖以我為核心,但我的工位卻異常狹小。
我想走,可我還走不了。我簽了協議,項目未完成前無法離職,否則將承擔嚴重後果。
這時,一個男人走了過來,他是周今燁的秘書,名叫李浩。
李浩隨手將一個文件夾丟在我的工位上,傲慢地說:“賀霆,你的設計稿沒過,拿著那麼高的薪水,怎麼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真不知道公司養你有什麼用。”
他是周今燁的人,幾乎每天都會來找我茬,隨後周今燁便出麵扮演和事佬,再去喬枝那裏邀功,趁機三番五次的貶低我。
我早已習以為常,不予理會。
因為我給周今燁的設計稿,不過是隨意挑選的草稿,真正重要的項目,他無權定奪。
突然,我頭頂一涼。
李浩拿起我的水杯,整瓶澆在我頭上:“你聾了?沒聽見我說話!”
再好的脾氣,遇上這種也不免動怒,我剛站起來,腦袋突然一陣劇痛。
我慌忙在口袋中摸索藥瓶,卻遍尋不著。
“你這是什麼反應?說兩句就裝病?一個大男人真夠惡心的!”李浩冷笑。
部門同事們皆噤若寒蟬,無人敢為我出頭,因為李浩這個人,最喜歡給人穿小鞋。
“發生什麼了?”
周今燁走了進來,李浩立刻舔著臉迎上前去:“周總,您看,我就說賀霆兩句,他就自己潑水裝病。”
周今燁麵帶微笑,看似關切公平實則話裏有話地說:“賀霆,作為技術骨幹,敬業是基本,裝病可不是好行為。”
說著,他上前兩步,湊近我耳邊低語:“病又犯了吧?賀霆,你怎麼還不死呢?你快點氣死,我好和喬枝在一起,哈哈。”
“你!”
頭痛加劇,我癱在桌子上。
一位女同事見狀,連忙過來幫我尋找藥物。
她迅速找到藥瓶,俯身將藥喂入我口中。
然而,李浩卻突然按住女同事的後腦,讓她不小心親在我的臉頰上,又推了一把,讓女同事撞在我懷裏。
“你們在幹什麼?”
喬枝憤怒的聲音突然響起,仿佛捉奸在床的憤怒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