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車禍後,我胎穿到了任務世界。
係統給我綁定了四個女主。
隻要能成功攻略一個人,原世界的我就能活。
可四個攻略女主,我都攻略失敗了。
因為她們都愛上了原世界的男主。
哪怕我付出再多再多,隻要他來,女主們眼裏隻有他。
她們開始厭棄我,恨不得我去死。
二十五年之期已到,我也該自殺死掉了。
可當我死了,她們卻跪在我的墓碑前崩潰了。
1
“叮咚——”的刺耳聲響起。
在過去的二十五年,我聽到過無數次。
【宿主,任務失敗,二十五年期限已到,你無法繼續攻略了。】
係統冷不丁的提示在我耳邊響起,我正站在那座裝飾華麗的婚禮殿堂之外。
殿堂內,林晨婉與葉長青正深情相擁,交換著彼此的吻。
她,是我攻略的最後一個目標。
回溯過往,當年我胎穿到這個世界,和係統定下約定——在二十五年內,需攻略成功四位女主中的任何一位,原世界的我就能活,我也能回家。
然而,二十五載光陰匆匆,四個女主我全都沒能攻略成功。
或許,這就是我的命,老天不願給我重生的機會。
我黯然轉身,步入車流不息的立交橋。
耳邊回響著係統不斷循環的指令:任務失敗,請宿主自我了斷。
眼前是飛馳而過的車輛,腦海中閃過的是這麼多年裏,女主們對我冷漠憎惡的畫麵。
她們的心,無一例外地被葉長青占據。
隻因他是這個世界的主角,光芒萬丈。
係統曾寬慰我,說這是定律,男主對女主的吸引力無可抗拒。
我仰望藍天,心中五味雜陳。
難道,僅僅因為我是這個世界的配角,就注定無法贏得真愛嗎?
我苦笑,既然結局已定,何須再掙紮。
閉上眼,我毅然決然地邁向了車流。
就在這時,一道刺耳的刹車聲劃破空氣。
隨之而來的是怒喝:“蔣誠,你要死也別在這裏礙事!”
我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姐姐蔣玉憤怒的臉龐。
蔣玉是係統指派的攻略對象之一,係統曾說,若能讓她的親情值滿格,任務便成。
我第一個攻略的女主就是她。
但世事弄人,她最終也被葉長青的魅力所俘虜,甚至因他的一句誣陷,就對我恨之入骨。
她粗暴地將我拽上車,疾馳至江邊,一把將我推下車,狠狠甩了我一巴掌:“要死就找個沒人的地方,別連累無辜!”
“我給你選了這個好地方,趕緊跳吧!”她的語氣中滿是厭惡與不耐。
我頭暈目眩,幾乎站不穩腳。
過去,我曾多次在她麵前嘗試自殺,隻為換取她的一絲憐憫與傾聽,卻從未真正想過放棄生命。
如今,她以為我仍是在故技重施,篤定我不會真的跳下去。
“姐姐,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勉強站穩,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苦澀,“你不去參加葉長青的婚禮嗎?你是特意來找我的嗎?”
我抬頭望向她,心中仍存有一絲微弱的期待,希望她能有所不同。
希望她,能對我有一絲絲的不舍。
2
可她接下來的話,無情地擊碎了我的幻想。
“你做夢呢?你也配?我是去給長青取敬酒服,誰知道在半路撞上了你這個晦氣東西!”
“我警告你,蔣誠,別再妄想用這種手段博取我的同情。”
我望著她決絕的麵容,心中苦笑。
我還以為她真的是因為擔心我,才跟了出來。
原來是我錯了。
我早該知道,我的姐姐她深愛著葉長青,是他的忠實追隨者,可葉長青的心卻在林晨婉那裏。
所以她甘願親眼看著他與別人結婚,甚至還要為他的婚禮忙碌奔波。
這份深情,真是令人唏噓。
我無話可說,隻能轉身,一步步向河邊走去。
蔣玉或許以為我在嚇唬她,便站在岸邊冷笑:“走啊,走快點啊,磨磨蹭蹭的。”
“想死就利索點,別耽誤我去取衣服!”
我加快步伐,任由河水逐漸淹沒我的身體,直至將我完全吞沒,冰冷的水湧入我的口鼻,讓我感受到了窒息。
或許,我終於可以解脫了。
但就在那一刻,一股力量將我猛然拽起。
“啪”的一聲,蔣玉又給了我一巴掌。
“你他媽的還真敢尋死!”
“蔣誠,誰給你的膽子?”
她一邊罵,一邊將我拖回岸邊。
“我告訴你,你的命是爸媽給的,你沒有權利隨意放棄。”
媽媽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我也舍不得她。
我已經撐了整整二十五年。
但現在,我真的累了,我隻想離開。
這次自殺未遂,我隻能找了個借口先返回家中。
她在身後大聲嚷嚷:“不就是林晨婉結婚了嗎?你至於這樣嗎?如果真心喜歡一個人,就該成全他和真正所愛之人!”
“這才是真正的愛!”
我從來不是為了什麼林晨婉而絕望。
我隻是為了活下去,才靠近她的。
3
我找了一個沒人的公園。
又買了跟極其結實的繩子。
我隻能在外麵自殺了。
畢竟家裏還有媽媽,我怕她看到我這幅樣子被嚇到。
將繩子牢牢係在樹幹上,我站上了準備好的石塊,準備結束這一切。
凝視著那條即將終結我生命的繩子,我苦澀地笑了。
我在這個世界走過了二十五個春秋。
說長不長,仿佛隻是彈指一揮間。
說短也不短,其間經曆了許多事。
最初,蔣玉並不待見我這個弟弟,她擔心我的到來會分走父母對她的關愛。
我試圖靠近她時,遭遇了諸多困難。
但我堅信,隻要我真心以待,她終會接納我。
小時候,我寧可自己餓肚子,也要省下零花錢為她買心儀的禮物。
她在外闖了禍,我毫不猶豫地站出來為她承擔。
她深夜生病,是我冒雨為她尋醫問藥,徹夜守護在她身旁。
她渴望的那個價值不菲的包包,我利用整個暑假打工,隻為了買來送她。
漸漸地,我感受到她對我的態度有所軟化,親情的天平似乎開始向我傾斜。
然而,就在我以為即將成功之時,葉長青出現了。
他輕易地奪走了我多年努力維係的關係。
罷了,就當這二十五年,是一場幻夢吧。
我踏上石塊,將繩子套上了脖頸。
窒息感和脖頸上的澀痛感迅速籠罩全身,我控製不住自己奮力掙紮,卻努力壓抑著不讓自己發出聲響,以免驚擾到旁人。
哦,對了,我還特意留下了一封信,希望減輕別人的恐懼。
【別怕,我現在已化作夜空中最亮的星。】
意識逐漸模糊,過往的記憶如走馬燈般在腦海中閃過。
無論我如何努力,葉長青總能輕易奪走屬於我的一切。
所有人似乎都偏愛於他,而我,她們憎惡我。
就在我感覺自己快死的時候,一雙手臂突然將我緊緊抱住。
我貪婪地呼吸著重新獲得的空氣。
“蔣誠,你瘋了嗎?”
站在我麵前的是薛茗薇,我曾經的主治醫生,比我大五歲。
她也是我曾經的攻略對象。
確診抑鬱症後,我在她的治療下逐漸好轉。
那時,係統提示我可以嘗試攻略她。
於是,我投入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去陪伴她。
我們共進晚餐,共賞畫作,共遊樂園。
甚至,她還帶我去了她家的老宅,說我是第一個踏入那裏的男人。
她對我的好感與日俱增,我以為這次終於能夠成功。
但葉長青再次出現了。
他在我麵前對薛茗薇哭訴:“薛醫生,蔣誠找人強奸了我,我報不了警。我每天晚上都做著噩夢,我真的想一死了之。”
於是,薛茗薇毫不猶豫地站到了他那邊,將我推開。
她心疼的抱住葉長青。
“別怕,有我在。”
那天,她滿眼通紅地斥責我,讓我滾。
她說,我的抑鬱症隻是偽裝,是為了博取她的同情。
她說,我讓她惡心。
我的又一次努力,就這樣化為了泡影。
4
我覺得可笑極了,一天之內兩次嘗試自殺,都意外地遇到了曾經努力攻略過的對象。
這世界,真的就這麼小嗎?
“現在你不是應該去參加葉長青的婚禮嗎?”
我的聲音裏不帶一絲情感,雙眼空洞地望著她。
她麵容溫婉,聲音柔和,對待他人總是那麼體貼入微。
正因如此,她才曾引領我一步步走出陰霾。
然而,也是她,親手將我推向了更深的絕望深淵。
“我心情不好,出來透透氣不行嗎?”
她眉頭輕蹙,臉上寫滿了不耐。
沒錯,她也很喜歡葉長青。
為了他,甚至放棄了出國深造的機會。
今天葉長青大婚,她心情自然不佳。
“倒是你,怎麼會在這裏自殺?”
“還是說,你故意選在我附近,想以此博取我的同情?”
“蔣誠,你能不能別在我麵前假裝抑鬱?換個把戲如何?”
我聽著她這些話,內心毫無波瀾。
因為這樣的話語,我已耳熟能詳。
她總是質疑我的抑鬱是裝的,可那痛苦,卻是真真切切的。
她明明是醫生,為什麼就看不出我是不是真的抑鬱症呢?
難道不被愛的時候,我做什麼、我的存在都是錯的嗎?
我沉默不語,起身欲走,腦海中卻已構思出下一種自殺的方式。
或許是我從未如此失魂落魄,讓薛茗薇感到有些不對。
她猛地拉住我,將我帶回了她家。
隨後,她給蔣玉打了電話,讓她來接我。
蔣玉匆匆趕來,身後還跟著林晨婉和葉長青。
葉長青看到我,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懼,不自覺地躲到了林晨婉身後。
林晨婉冷冷地望著我:“蔣誠,為了讓我們都心疼你可憐你,你至於這樣演戲嗎?”
“今天是我和葉長青的婚禮,你非要來破壞嗎?”
“你當初對他的傷害,還不夠深嗎?”
她們每個人都如此認定,我別有用心,企圖傷害葉長青。
我緩緩抬頭,掃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她們臉上是徹骨的冷漠,還有對我的深深厭惡。
我輕笑一聲:“如果我說,是葉長青害了我呢?”
“當初,是他找人強奸了我啊。”
葉長青的臉色瞬間蒼白。
其他人眼中也閃過一絲驚訝。
“我沒有,蔣誠,你為何要誣陷我?”
“分明是你毀了我!”葉長青聲音顫抖,淚光閃爍,試圖用一貫的委屈博取同情。
她們總會心疼他的。
“夠了,蔣誠。”蔣玉厲聲喝道。
“做錯事還滿口謊言,你快點給長青道歉!”
薛茗薇也憤怒地說:“蔣誠,我勸你立刻向葉長青道歉。”
至於林晨婉,她連正眼都懶得給我,隻顧著安撫葉長青。
或許,葉長青真的擁有某種魔力和男主光環,無論他說什麼,她們都深信不疑。
他的言辭總是真理,而我的,即便是事實,也隻是狡辯。
他永遠被視為無辜,而我,永遠是那個罪人。
望著她們對我惡語相向,厭惡至極的模樣,我二十多年的人生仿佛成了一場笑話。
為了這不值一提的生命,我無數次折磨自己,如今隻覺得疲憊不堪。
死亡,或許真的是一種解脫。
我試圖掙脫她們的束縛,卻被緊緊拉住。
“想逃?又想耍什麼花招陷害長青嗎?”蔣玉惡狠狠地瞪著我。
“我告訴你,你就給我待在這裏,我和薛茗薇會輪流看著你。”
“休想再傷害長青分毫。”
於是,我和薛茗薇被她們“囚禁”在了這裏。
而林晨婉,則與葉長青繼續他們的婚禮。
我在薛茗薇的家中度過了一個漫長的夜晚,她們輪番送來食物,我卻一口未動,也不願合眼。幹脆就這麼死了吧,死了也好。
我靠在窗台上,目光空洞地望向窗外。
薛茗薇終於察覺到了我的異常。
她緊握住我的手,強迫我與她對視。
“蔣誠,看著我,你還認識我是誰嗎?”
我靜靜地看著她,不發一語。
蔣玉的臉上也露出了慌亂。
“他怎麼了?”
“他好像把自己封閉在了另一個世界,正試圖用這種方式自我毀滅。”
薛茗薇緊蹙眉頭,眼中終於浮現出一絲心疼。
“這次,蔣誠可能真的抑鬱了。”
5
第二天清晨,我被緊急送往醫院,接受了一係列詳盡的檢查。
最終的診斷,我患有重度抑鬱症。
曾幾何時,我也曾深陷抑鬱的泥潭。
但那時我是微笑抑鬱症,我在人前總是扮演著樂觀開朗的角色。
薛茗薇,她明明知道的。
然而,她後來卻因葉長青的一句誣陷——他說我找人強奸了他,便斷定我在假裝生病。
此刻,我躺在病床上,整整八個小時滴水未沾,粒米未進。
蔣玉強行端來粥水,試圖喂我,都被我無力地吐出。
她掐著我的脖子,氣急敗壞地說:“蔣誠,我倒要看看你能撐多久不吃不喝!”
她離開後,薛茗薇接踵而至,她像初見時那般溫柔地試圖勸慰我。
但我內心已如死灰,對她的話語充耳不聞。
最終,她憤怒之下摔碎了水杯,用力捏住我的胳膊。
“蔣誠,別以為這種自毀的方式能嚇倒我們。”
“我告訴你,就算你死了,也不會有人心疼你。”
我反手抓住她的手,眼中滿是絕望中的乞求。
“那就讓我死吧。”
“我隻想死,想逃離你們所有人的世界。”
“你說什麼?!”
6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聲驚呼,林晨婉憤怒地闖入。
她怒氣衝衝地走近,“蔣誠,我警告你,別想用死來要挾我們!”
言罷,她猛地把我從病床上拉起,推至窗邊。
“今天我就看看你有沒有那個膽子,從這裏跳下去啊,跳!”
她們都以為我不過是說說而已,不敢真的做出什麼傻事。
但我想說,此刻,死亡對我而言,竟成了最誘人的解脫。
我奮力推開她,踉蹌著爬上窗台。
然而,就在我即將躍下的瞬間,她一把將我拽了回來。
薛茗薇見狀,立刻衝上前給了林晨婉一巴掌。
“蔣誠真的病了,這種時候你怎能如此刺激他!”
林晨婉聞言,眼神中滿是難以置信。
“怎麼可能?”
她確實難以接受,畢竟在我努力攻略她的日子裏,我如同陽光般溫暖,每日隻為博她一笑。
那時,她正遭受著尿毒症的折磨,整個人都被絕望籠罩。
是我,不離不棄地陪在她身邊,四處奔波尋找腎源。
可惜,合適的腎源難求。
最終,我用自己的積分在係統那裏換取了一顆與她匹配的腎臟。
那其實是我的腎臟,係統隻是借助道具,讓它與她完美匹配。
之後,我毫不猶豫地將它捐贈給了她。
我永遠記得,她手術成功後,對我說的第一句話:
“阿誠,謝謝你,以後我絕不會辜負你。”
但現實證明,女人的誓言同樣可以輕如鴻毛,隨風而散。
7
我被蔣玉拉到了病床上,重新躺下。
林晨婉望著我,眼中終於浮現出一絲心疼。
“你怎麼會得抑鬱症?”
我沉默不語,隻是側過頭望向窗外。
我真的不想麵對她們每一個人。
我的心,早在這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折磨中,寒透了。
她再次靠近,輕輕握住我的肩膀,強迫我與她對視。
“蔣誠,你看著我。”
“你一定是在開玩笑吧,是不是找醫生串通好了,想騙我們?”
我覺得這簡直荒謬至極。
她們總有各種理由,認為我在欺騙。
我記得,起初我還會嘗試解釋。
但越是解釋,她們越是堅信我在撒謊。
如今,我已懶得再去辯解。
得不到我的回答,林晨婉氣憤地離開了。
蔣玉和薛茗薇也相繼放棄了我。
這樣也好,我終於可以解脫了。
夜幕降臨,病房內空無一人,我起身拿起一把水果刀,準備結束這一切。
就在這時,媽媽突然闖了進來。
她迅速奪過我手中的刀,淚流滿麵地說:“阿誠,你不能丟下媽媽,別做傻事。”
“媽媽,您怎麼來了?”
我注意到她的頭發已斑白許多。
我已經很久沒有回家了,真是對不起她。
“蔣玉說你病了,讓我來看看你。”
她的聲音哽咽。
“還好我來了,不然你真的就......”
“答應媽媽,不要離開我,好嗎?”
我不忍讓她傷心,於是點了點頭。
8
蔣玉隨後走了進來,看到地上的刀,臉色瞬間變得陰沉。
“蔣誠,就為了一個女人,你就想不開嗎?”
“你就不能學學我和薛茗薇嗎?我們雖然也喜歡長青,但他不喜歡我們,我們的生活還是得繼續啊。”
我沒有回應,隻是蜷縮在媽媽的懷裏,享受著這片刻的溫暖。
媽媽擔心我出事,陪了我整整一夜。
有她在身邊,我的心情好了許多,但我知道,我終究還是要離開這個世界的。
清晨時分,我以想喝最喜歡的豆腐腦為由支開了她。
然後,我迅速將門反鎖,爬到窗邊。
三層樓的高度,應該足夠了。
這時,有路人發現了我,驚呼起來:“有人要自殺!”
“快,快報警!”
與此同時,蔣玉和薛茗薇正瘋狂地敲門。
蔣玉喊道:“蔣誠,你要是敢死,我就把你那些寶貝手辦全砸了!”
以前我對手辦情有獨鐘,總是讓她幫我買,並小心翼翼地收藏在櫃子裏。
但蔣玉不知道的是,現在的我,已心如死灰,對一切都失去了留戀。
薛茗薇說:“你就沒想過,你死了,媽媽怎麼辦嗎?”
媽媽還有蔣玉,她會好好照顧她的。
我閉上眼睛,縱身一躍。
“砰”的一聲,我感覺全身劇痛,骨頭似乎都碎了。
視線模糊中,周圍充斥著尖叫和慌亂。
林晨婉恰好路過,她看到我時,滿臉驚恐,朝我飛奔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