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遠本就一肚子火,誰知這道士沒完沒了越說越離譜。
氣得他直接拉黑道士賬號,關機睡覺。
直到他如雷的鼾聲響起,我才像蛇一樣緩緩纏繞著他。
貪婪允吸著仇人的養分。
孫遠不會記得,我就是四年前那個黑夜裏被他掐死的人。
夏末的夜晚還伴著涼意,又下著雨。
我被胡亂地扔在汙穢的泥土裏。
身上的裙子也被扯掉大半,下身沾著泥土就那樣袒露著。
我想要掙紮起身,四肢卻仿佛被打斷般傳來鑽心刺骨的疼。
見我醒來,孫遠直接撲上來掐住我的脖子。
我能感覺到喉嚨間的氧氣變得愈發稀薄。
我卑微哀求:「求求你,不要殺我......」
「我、我可以把我卡裏的錢全轉給你......」
「我要活著,我爸媽......還在等我回家......」
求求你,我今天才剛剛收到醫院發來我轉正入編的消息。
爸媽期盼了這麼久的消息,我卻永遠無法親口告訴他們。
雖說我出生在重男輕女全國有名的省份,但我的爸媽卻是全世界最好的爸媽。
無論親戚鄰居怎麼勸說再生個兒子,他們都不為所動。
他們隻是無數次重複地回答:
「我們有一個小公主就夠了。」
「我們的愛隻夠給一個孩子。」
爸媽確實把他們全部的愛完完整整都給了我。
記得小時候我喜歡的東西總是三分熱度,今天喜歡畫畫,明天喜歡吉他,後天喜歡架子鼓。
即使家裏不富裕,即使去借錢,他們都會盡量滿足我的要求,毫不猶豫地領我去報名。
即使工作後,我抱怨單位飯菜不好吃,爸媽也是二話不說,掏出半輩子積蓄在單位旁邊買了房,隻為讓我每天能吃到家裏的飯菜。
可以說,我三十歲的短暫人生裏。
除了高考的苦,失戀的苦外,幾乎都是甜的。
爸媽常說:「因為有你,我們才懂得為人父母的快樂。」
他們常常慈愛地看著我說:「謝謝乖女兒選我們做父母。」
他們還沒享過我一天福。
他們真的不能失去我。
可孫遠手上的力氣還在加重,他死死扼住我的喉嚨,直至我失去意識前聽見頸椎爆出清脆的斷裂聲。
就這樣,我死了。
死在了離家僅僅一公裏外的後山上。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我躺在這肮臟的泥土裏,沒有尊嚴,沒有未來,沒有生命。
在身體慢慢腐爛發臭的過程中,集聚不散的怨氣,終將我變成一具不人不鬼的皮屍。
我主動打聽孫遠的消息。
打造一個完美的人設,隻為接近他。
孫遠的哥們不解問我:「你一個京城白富美,喜歡孫遠什麼?天下好男人又不是隻有孫遠一個人?」
我偷偷看孫遠一眼,羞羞答答低頭:「就喜歡他這個人。」
還有這個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