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風突然轉到我們這所城市,一瞬間狂風驟雨來臨,所有交通工具都停運。
我給爸媽掃完墓,給男友打電話,拜托他來接我。
可他在電話裏大罵:“你怎麼這麼不懂事?這種天氣我怎麼去接你?”
但一個小時後,我在他女助理朋友圈看到他在廚房忙碌的背影照。
配文“打雷了,還好有寶寶陪著我。”
不由得讚歎男友的貼心,我給她評論:‘他向來是這麼細心的。’
隨後平靜的撥打了電話:“王總,我願意去北市加入你的舞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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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逍再一次在我和別人之間選擇了別人。
我和他談了七年,也不過如此。
此時大雨加狂風已經下了一個小時。
墓地偏遠,我從郊外一直走到市裏,早已經全身濕透。
方才拿著傘,奈何風太大,傘被刮飛,為了製止住手似乎骨折了。
一陣一陣的疼痛。
何逍打來了電話:“薑稚!你陰陽怪氣地評論什麼意思?有必要這麼小肚雞腸嗎?”
“台風那麼危險,念念一個人在家害怕,我來陪陪她怎麼了?”
“何總,你、你別怪薑姐姐了,我沒事的。”
對麵又傳來池念念嬌滴滴的聲音。
我被他一頓輸出幹懵了。
隻不過是在她朋友圈底下評論‘他向來是這麼體貼的。’
這是在誇他,有什麼問題嗎?
何逍還在電話那頭咄咄逼問,但我胳膊疼得厲害,實在懶得與他爭辯,直接掛斷了電話。
眼見風小了些,雨也沒之前那麼大了。
我終於打到車,路上又堵了一個半小時回到了家。
到家時,何逍已經回家並吃上飯了,買的是他自己一個人的。
他總是這樣,從來隻考慮他一個人。
我以前總以為他性格大條,關注不到細節。
現在想來,不過是因他心裏沒我罷了。
看到我狼狽的模樣,他冷笑一聲:“不是有本事掛我電話嗎,還回來幹什麼?”
我隨口問道,“你不是在池念念那嗎?怎麼回來了?”
他很不滿我說的這句話,扔掉手中漢堡,質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念念一個小姑娘家,清清白白,我怎麼能留在那裏過夜?”
“你這人思想怎麼這麼歹毒?”
我甩了甩濕漉漉地長發,隻留下一句,“是,我歹毒。”
“比不得你們,關係單純,思想也單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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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顧的走回臥室洗澡,懶得去看何逍難看到極點的臉色。
現在已是深秋,全身濕漉漉的,我早已被凍的全身發顫。
何逍跑到我麵前,抓住我的手:“薑稚!你到底發什麼瘋?你作夠了沒有!”
我痛苦的“嘶”一聲。
他握到我骨折的那隻手了,皺眉,
“你手怎麼這麼涼?這麼大了連自己都照顧不好。”
“放開,我手骨折了!”
他將信將疑:“開什麼玩笑?台風而已,手怎麼會骨折?”
見我捂著手,痛到掉淚,他才意識到我沒說謊。
他有些慌張,把我推進臥室,催促我先換上幹衣服。
換好衣服後,他就拉著我去了醫院。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看著他的背影,我恍惚了。
似是回到了我們剛熱戀的時期。
那時的他也像現在這樣,隻要我喊疼,他就會先紅了眼。
而現在。
我低頭看向他牽著我的手,他早已取下了我們定製的情侶戒指。
那一圈深深的戒痕上,如今紋了三個字母---C NN。
是池念念的名字縮寫。
我麻木的任由他拉著我在醫院裏跑來跑去。
何逍,任你如何做,我都不會心軟了。
因為我不愛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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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風離去,我開始交接這邊的工作。
這天早上醒來,看見何逍在廚房忙碌的身影。
我走進廚房,看見桌子上的愛心型煎蛋。
見我拿起筷子,何逍頓時緊張起來,
“這是我給別人帶的,你就吃這一個不許再吃了。”
盯著盒子裏擺放精美的飯,我才意識到這是他給池念念做的。
我隨手把煎蛋扔在了盤子裏,他正在對著屏幕傻笑著發消息,並沒有注意到我。
男人心情似乎很好。
竟然大發慈悲的要送我去上班。
他的公司和我表演的地方順路,可盡管這樣,何逍也從未送我去上過班。
“哦,對了,等會去樓下給你買點早飯,要不然不吃會胃疼的。”
原來他還知道我有胃病。
從前的何逍,是真的很愛我。
他擔心我趕時間不吃早飯,所以總是提前做好,我起床就能吃。
可現在,我的男朋友依然會做早飯,隻不過不是為了我。
奇怪的是,我的內心已經沒有了任何波瀾。
我和何逍一起下了樓,一路上,他走的很快,一直在看手機。
以至於我落他一大段路,他都沒察覺。
他走到車前,回頭看我還在後麵。
便不停的催促我快點,我勾唇一笑,這是擔心愛心早餐會變涼吧?
打開副駕駛的門,發現裏麵有一雙不屬於我的蝴蝶結發圈。
何逍笑了笑,把它收進口袋:“小姑娘跟我一起跑業務落下來的。”
我沒理他。
正想要做下去,瞥見座位的縫隙掖著一個白色的蕾絲內衣。
我無語了一瞬,轉身就去了後座。
何逍一路上不知怎的,一直再找話題。
可我忙著定下周去北城的機票,並沒有聽見他說什麼。
舞團的事情已經定了,讓我下周一就去報道。
所以一直敷衍的‘嗯’回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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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忍不住了,臉色沉了下來:“薑稚!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我看著手機中的資料,不耐煩的說道:“我這不是回你了嗎?發什麼脾氣?莫名其妙。”
話說出口我才有些暗爽。
我隻不過是模仿你對我的態度罷了。
“你......!”
何逍估計也意識到了這一點,臉色鐵青地閉上了嘴,一路上很安靜。
車子先停到了他公司樓下。
“先等我兩分鐘。”
男人手裏提著飯盒下了車。
還沒走出幾步,池念念就衝向何逍。
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何逍寵溺的摸著她的頭,給她遞過飯盒。
車裏太悶了,我拉下車窗透透氣。
與池念念對視了一眼。
何逍本來似是要回車上的,但池念念捂住肚子哼叫了起來。
“何總,我、我的肚子好痛呀,受不了了。”
池念念嬌滴滴的聲音傳入我的耳朵。
何逍心疼極了,立馬把池念念公主抱起來。
他小跑過來,把何念念放在了副駕駛上後。
快速回到車上,他一邊心疼池念念一邊同我解釋:“薑稚,先送念念去醫院,你上班沒她要緊。”
何逍火速加油門去醫院。
我被他的操作搞蒙了:“不是,何逍,你先把我放下來,我上班要遲到了。”
何逍忙著塞給池念念熱水,沒理我。
我拍拍後座,怒吼:“何逍,把我放下來聽到沒有?”
池念念硬生生的從眼裏擠出幾滴眼淚:“何總,你先送薑姐姐吧,我自己一個人去也是可以的。”
他看著眼前可憐巴巴的臉。
又衝我發了脾氣:“你凶什麼?念念都疼成這樣了你看不見嗎?”
“不就是不想讓我送念念嗎?你爭風吃醋能不能分個場合!”
......
我沉默一瞬,帶上了耳機,放了喜歡的音樂。
就這樣吧,反正無論怎樣,他都不會考慮到我的。
我把房子掛上了二手軟件。
何逍當年創業成功後,為了表達對我的愛意,買房子時戶主是我的名字。
車子開到醫院後,我也跟著一起下了車。
何逍忙著照顧池念念,根本沒注意到我。
我徑直打車去了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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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都在舞蹈室交接工作,沒怎麼看手機。
當我下班後拿起手機,何逍給我打了十幾個電話。
沒準備回他。
跟著同事們下樓後,何逍竟破天荒的在樓下等我。
我朝他走了過去,男人不耐煩的盯著我。
“薑稚!為什麼不等我?”
“我都說了我會送你的,隻不過是先送念念去醫院。”
“你怎麼總是在無理取鬧?”
無理取鬧的是他吧?我實在是不想接他的話。
自覺的坐上了後座。
見我情緒不高,他語氣也軟了下來:“差不多得了,你知道我最討厭你爭風吃醋的樣子了。”
“嗯。”
我在後座緊閉雙眼。
放心吧何逍,你以後再不用見到我的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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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逍拉著我去了超市買了些做蛋糕的材料。
我很疑惑。
今天是我們七周年紀念日,難道他還記得?
可他已經三年沒有陪我過紀念日了。
每次都是我忙一天,做一大桌子菜等他回來。
等來的卻是他不耐煩的一通電話:“公司加班,不用等我。”
我任由何逍牽著手,心底輕歎一聲。
也好,就當是給七年的感情畫個句號。
回到家後,他催促著我做蛋糕。
我在廚房忙碌著,原本在客廳裏和何念念打遊戲的何逍走進廚房。
從後背抱住了我。
身體一發顫,燙到了手。
剛熱戀時的何逍,也是這樣的。
那時的他很黏我,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一起。
他會跟我在廚房一起做飯。
可已經好幾年何逍沒有像現在這樣抱著我了。
想到今天他抱起池念念的模樣,我內心沒緣由地泛起一陣惡心。
我痛苦的‘嘶’一聲。
他焦急的把我轉過來,眉頭緊皺,查看我的傷口:“怎麼這麼不小心?”
他轉身去給我拿藥。
可下一秒,他落在廚房的手機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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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順手點開,是池念念的語音消息。
‘哥哥~,人家今天的生日,你可不要忘了喔。’
‘讓我猜猜哥哥會送我什麼禮物呢?好期待呀,好想你呢。’
盯著屏幕,我自嘲的笑了一下。
為自己的自作多情。
我早該想到,這個蛋糕是給池念念準備的。
何逍拿藥回來了。
他把藥遞給我後,自顧自拿起手機回了消息,滿臉笑容。
我平靜地接過,自己塗抹。
待他回完消息後,他才施舍般的拿起藥要給我塗。
我淡淡的開口:“已經塗好了。”
見我不喜不悲,並沒有因看到消息而向他大吵大鬧。
他把藥膏放在桌子上,雙手捧起我的臉:“薑稚,我愛你。”
隨後蜻蜓點水般的在我額頭上碰了一下。
他現在連親都不會親我了。
也是,不愛了,怎麼會下得去口呢?
待他離開廚房後,我洗了把臉,他的口水,我嫌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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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糕做好後,不知是不是因為前幾天淋雨,我大姨媽提前幾天來了,且伴隨著非常痛的痛經。
我起身去叫熟睡的何逍。
“何逍,蛋糕做好了,我痛經痛的厲害,你、你下樓給我去買止痛藥吧。”
話說出口,都是顫抖的。
我臉蒼白的在床邊祈求著何逍。
他揉著朦朧的雙眼,隻聽見‘蛋糕做好了’這幾個字。
“嗯?今晚我不回來了。”
他起身,並未看我一眼,去廚房拿蛋糕。
我顫抖著咬著牙:“你能不能先去給我買瓶藥?”
他皺著眉看我:“薑稚,你有意思嗎?”
“我隻不過是陪同事過個生日,你就用這種卑劣的方法挽留我。”
“我可是知道你從不痛經的。”
隨後摔門而出。
我痛的全身發冷汗,幾乎癱倒在地。
顫抖著指尖,我叫了個跑腿。
現在已經是深夜,過了好久藥才送到家裏。
喝完藥後,我蜷縮在沙發的角落,許久才緩過來。
打開手機,看到池圓圓洋溢著滿是幸福的朋友圈文案:‘我最愛的人陪我的第二年。’
配圖是他倆一起許願的照片,周圍還有朋友們的祝福。
這裏麵好幾個人都是何逍的好兄弟。
原來少年的愛意,保質期這麼短。
猶記得還在大學時期,我來大姨媽在宿舍發牢騷說肚子疼。
那天下著大雨,何逍跑去學校的藥店,但關門了。
他堅持不懈,又跑去校外的藥店。
兩個小時後,他突然發消息:‘下來,我給你買了藥。’
那時我還感動到流淚,說他傻。
他隻是笑笑,寵溺的對我說:“你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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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不痛後,天已經蒙蒙亮。
我起身開始收拾衣物,有關何逍的我全都不要了。
大部分我都扔了,隻裝了幾件衣服和所有證件。
恰好這時,我接到了電話,一個姐姐看上我的房子。
她要來看房子,我給她介紹過後,她非常滿意。
立馬交了定金。
我搬出房子後,讓姐姐把大門換了鎖。
至於何逍的衣物,我把它打包後丟在了大門口。
隨後去了機場,空姐提醒我關機時。
我給何逍發了條消息:‘我們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