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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曉，慢點跑。"

看著女兒背著書包蹦蹦跳跳地進入校園，我心中百感交集。

手機突然震動，我低頭一看。

親友代付兩萬三千元，我皺了皺眉。

老婆周婷最近辭了穩定的公司職位，跑去雜誌社應聘了主編助理。

她說周圍同事穿著打扮年輕時尚，她不能被看輕，這幾天跑去買了不少衣服包包。

"曉曉上學了，以後她上下學、吃飯、做功課都要有人陪著，林峰，要不你辭職在家帶孩子吧！"

飯桌上，老婆這麼跟我講。

"在公司工作挺好的，我不想辭職。"我用眼神示意嶽父勸勸老婆。

嶽母早早去世，老婆怕他一個人生活孤單，就把嶽父接到了我家來住。

嶽父裝作沒看見，低頭玩手機。

"曉曉已經上學了，以後省事不少，我覺得爸一個人在家照顧曉曉就足夠了。"

嶽父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也不裝聾作啞了。

"我帶曉曉？我好不容易退休，才過了幾天清淨日子，你就要扔這麼大一個爛攤子給我！"

酒杯重重地磕在桌麵上，嶽父瞪大眼睛盯著我。

"曉曉很乖，您平常做個飯接送她上下學就好了，家裏開銷不小，我辭職了誰來養家？"

我也放下筷子，直視著嶽父鐵青的臉。

"不行！我一個大男人，怎麼能做這些家務活，婷婷當時把我接來的時候可是說了，要我住在這裏享清福，現在倒變卦了！"

"林峰你不辭職，難道就要讓婷婷辭職照顧家裏嗎？我生她養她可不是為了讓她當家庭主婦洗衣做飯的，你怎麼這麼自私！"

嶽父的湯匙在碗裏攪來攪去，發出刺耳的聲響。

"那您的意思是讓我放棄高薪工作辭職在家，靠周婷每月六千的工資養活一大家子？"

"那是你應盡的責任，為什麼要抱怨？大不了讓你外婆來帶孩子，反正我是不幹！我還要去跳廣場舞呢！"

嶽父的語氣理所應當。

我父母早亡，全靠外婆省吃儉用才能把我養大。

因為老婆和嶽父嫌外婆有老年癡呆，為了家庭和睦，我不得已把外婆送去療養院。

現在嶽父倒是想起外婆了，我不禁冷笑。

老婆低頭回複著消息，我忍不住碰了碰她。

"老婆，你聽爸說的像話嗎？"

回應我的隻有沉默。

誰都會發脾氣，他們不在乎我的感受，我為什麼要顧及他們的想法。

我也將筷子重重地拍在桌上。

嶽父被氣得臉紅脖子粗。

"還敢頂嘴？我把我的寶貝女兒嫁給你，你就是這麼報答的？"

"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混蛋！"

老婆周婷終於拍案而起："都少說兩句，吃個飯而已，何必鬧得這麼僵？"

"爸，您也消消氣。"

周婷也知道現在家裏的主要經濟來源是我，可嶽父似乎並不這麼認為。

"怎麼？心疼你老公了？我把你養這麼大！現在就跟你老公一起欺負我？"

嶽父拍著桌子大聲咆哮，周婷不悅地看著我，似乎在讓我服軟。

這種眼神讓我更加不舒服了。

"什麼意思，我想追求自己的事業就是在欺負你們？"

我雙手撐在桌上，聲音不自覺地提高。

"林峰你冷靜點，我爸不是這個意思！"

這時周婷終於開始勸阻，拉著我的袖子皺眉。

"別嚇到曉曉，看她都快哭了！"

"嗚嗚嗚！"女兒果然被我們的爭吵嚇得哭了起來。

我心裏一陣刺痛，立刻起身去安撫曉曉。

"沒事沒事，爸爸隻是在和媽媽外公討論一些事情。"

強忍著怒火和心疼，我對周婷說："你自己好好想想，為了曉曉的生活質量，我是一定繼續工作的，你也應該支持我！"

說完，我抱起曉曉走向客廳。

剛坐下，就聽見餐廳傳來摔碗的聲音。

"吃，我看你們還吃得下去！以後有你們哭的時候！"

嶽父氣急敗壞地將餐具摔在地上。

周婷去阻攔，卻於事無補，餐廳裏一片狼藉。

曉曉剛被我哄好，又被這陣響動嚇得大哭起來。

"爸爸，爸爸不要吵架。我害怕，爸爸！"

抱著女兒回到臥室，身後依然傳來嶽父的怒罵聲。

為了曉曉，我隻能暫時忍氣吞聲，默默承受著這些辱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