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水?!那江小姐不是被燙很厲害?”
“何止厲害啊,我後來聽說,沈清清隻是裝得被燙得很嚴重,又喊疼又梨花帶雨的,結果一去醫院什麼事都沒有,倒是江小姐,兩隻手被燙得當時就起了好多個大水泡,簡直觸目驚心,足足修養了兩個多月才見好。那可是上了保險的名畫家的手啊,江小姐驕傲明豔,一畫千金,A市多少名門少爺愛慕她啊,也不知道陸總是怎麼下得了這個手的。”
“不過江小姐倒是好風骨,被燙成那樣,也紅著眼一聲沒吭,隻是,等陸總抱著沈清清走了之後,我才看見江小姐一個人躲在樓梯處偷偷的哭,那哭聲啊,真的揪得人心疼。”
“自那日之後,我就再也沒見江小姐來過這了。”
“……”
江一弦原本打算細細回想,沒曾想總裁辦外麵的那群秘書三言兩語就讓她回想起了全部。
想起來了。
原來是這樣。
雖然現在已經成了一抹魂魄,但她低下頭,卻發現手背的傷疤還隱隱可見,仿佛被燙傷的事情,就發生在昨日。
真是奇怪。
人死了,好像什麼都記不太清了。
但現在回想起來,之前那種像被針紮似的難受感竟又密密麻麻的冒了上來。
可能是當時實在是被燙得太疼了。
分不清是手疼還是哪裏疼,隻知道每天晚上都疼得睡不著覺,徹夜難眠。
可即便是這樣,陸思年也置若罔聞,他絲毫未曾在意過她的傷勢,在她每日都因她疼得輾轉反側,他陪在了沈清清身邊。
他不知道,當時她待在醫院,每天都在想……
江一弦永遠不會原諒陸思年了。
但下一秒又會想,如果他能來看她一下,那她便再原諒他一次,最後一次。
每天八萬六千四百秒,她每分每秒都在給他機會。
可他沒有出現過。
哪怕一秒,也沒有過。
正低頭沉思間,沈清清已經笑意吟吟的走到陸思年麵前,親密的叫著他的名字:“思年。”
“你最近很忙嗎?你都好久沒來看過我了,我每天都待在那個房子裏,好想你啊,所以才忍不住找到這兒來,你不會怪我吧?”
雖然是詢問的語氣,但沈清清仿佛已經篤定了陸思年不會怪她,一邊坐到沙發上,一邊笑著將自己帶著的保溫盒打開,道:“對了,你上次不是問我會做什麼菜,還給了我一本菜譜嗎?我學著做了很多菜,你快嘗一嘗合不合你口味。”
保溫盒一打開,陸思年還沒說話,江一弦反倒愣住了。
番茄炒蛋,糖醋排骨,油燜大蝦……
這些不都是她在剛結婚那段期間,為了展現她賢妻良母,所以特地學著做給陸思年吃的那幾道菜嗎?
隻是她學著做了很多次,實在是廚藝不佳,有一次在險些炸了家裏廚房後,便再也沒有做過了。
反正她做出來的也是黑暗料理,她做了不下百次,陸思年卻連一次,一口都沒有吃過。
這次沈清清可是走錯棋了。
她想討陸思年歡心,應該也是做裴清若會做的拿手好菜紅燒魚才是,而不是這些。
這些隻會陸思年不悅。
果不其然,看到這些菜色,陸思年深眸明顯凝滯了一瞬,而後臉色立馬黑了下來。
“誰讓你做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