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柏川頭也不回的跑出去,似乎篤定我會在這裏繼續等下去。
換做以前,或許我會揪著他的衣領大罵他是混蛋。
可是現在,我真的累了。
回去的路上突然下起了暴雨。
雨水不停地拍打著窗戶,同時也敲擊著我的心臟。
張瀟瀟是喬柏川公司新入職的同事。
在過去的半年中,不知道因為多少瑣事在深夜將他喊走。
就連我突發高燒需要在醫院打吊瓶時。
他也毅然決然的去幫張瀟瀟修電腦。
就算他明知我是最怕黑暗,就算我卑微懇求。
手機突然閃爍微弱的亮光。
是張瀟瀟給我發來的消息。
【嫂子,川哥今天心情似乎不太好,剛灌下三瓶啤酒,這會兒醉的不省人事,就先在我這兒歇下了。】
我顫抖的打開她的主頁。
發現她的朋友圈又更新了一組照片。
臉頰微微泛紅的喬柏川依靠在張瀟瀟的肩膀上。
配文是——
【有些人就是不懂得如何照顧自己。】
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喬柏川曾經可是千杯不倒。
如今三瓶啤酒就能灌倒他嗎?
我不信。
外麵的大雨澆透了我的衣服,也澆透了我的心。
我沒帶傘,又看不清眼前的路。
剛下車不久後就踩了個空。
膝蓋和手肘瞬間刺痛無比。
我低頭查看的時候,膝蓋的鮮血混合著雨水,順著小腿流下。
這裏離租的房子還有一段距離,可我根本站不起來。
周圍的車呼嘯而過,四周飛濺出的水花打在我身上。
砸的我生疼。
淚水和雨水順著脖子倒灌進我的脖子,很涼。
我猶豫了很久,撥通了緊急聯係人的電話。
“喂?”
聽筒那邊傳來了張瀟瀟的聲音。
“把電話給喬柏川好嗎,我知道他沒醉。”
我用幾近懇求的語氣說道。
對麵沉默了一陣。
“對不起,川哥已經睡著了,我喊不醒他。”
“喬柏川!喬柏川!”
我不服輸的大喊。
在我喊喬柏川第二次的時候,對麵已經掛斷了電話。
我無力的拿開電話。
抬頭望了一眼模糊又漆黑的前路。
無盡的恐懼包圍著我,令人窒息。
我咬了咬牙,將手臂撐在地上。
一步一步。
爬到了樓下。
電梯裏,好心的鄰居給我按了18層的按鈕。
我苦笑一聲,對鄰居道謝。
“你沒事吧?要不還是給你打個120吧,你的腿和胳膊傷的有些嚴重。”
鄰居不忍心地說道。
“沒事,家裏有急救箱,我自己能處理,謝謝你。”
最終鄰居攙扶著我回了家。
甚至給我燒了熱水。
“我記得你是跟一個小夥子一起住的呀,你男朋友呢?”
大媽拿出我的急救箱,主動為我包紮起來。
見我沉默不語,大媽連忙轉換話題。
“我是個單親媽媽,因為獨自帶孩子,肯定要多學一點東西,這包紮的技術就是我一點點摸索著學的。”
“怎麼樣?還行吧?”
我看了看整齊的包紮帶,笑著對大媽點頭。
“好啦,小姑娘,我給你燒了熱水,實在不放心就去醫院看看,不然媽媽會心疼的。”
聽到媽媽這兩個字,我瞬間紅了眼眶。
“還有啊,如果男朋友對自己不好呢,就早點分手,阿姨覺得你值得更好的。”
走到門口前,大媽轉身微笑囑咐我。
可惜我的爸爸媽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棄我而去了。
所以我沒辦法體會到阿姨口中所謂“媽媽的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