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夏思情就把我從被窩裏拉了出來。
“趕緊起來!我媽骨折了,你還有心情睡?”
“你去把早餐做了,記得多做一點給隔壁小寧送去。他早上上學太早,秦望軒起不來。”
“等我化完妝,你就送我去我媽那兒。”
我坐在床上,睡眼惺忪,聽著夏思情劈裏啪啦一頓命令。
昨晚,丈母娘就骨折了,她這個當女兒的卻第二天才知道。
甚至還惦記著隔壁家小孩的早餐問題。
“秦望軒起不來,難道我就起的來嗎?”
也許是早晨大腦還沒清醒,我忍不住問夏思情。
她迅速回頭瞪著我,嘴裏一連串的反問,讓我一下子醒了神。
“喬思邈,你有毛病是不是?我說了幾句話,你就記住了秦望軒?”
“人家單親爸爸帶孩子不容易,我關心關心不行?”
“現在最重要的是去看我媽!你聽懂了沒!”
看著夏思情慢悠悠地化著妝,我感到諷刺:
母親骨折,女兒還有閑心去打扮自己。
我一聲不響起了床,做好了早餐。
早餐是夏思情親自送去的。
“你先下樓發車,我等會就來。”
我看著她攏了攏剛燙好的卷發,花枝招展敲開了隔壁的門。
沒眼再看,我轉身離開。
等了良久,丈母娘催促的電話都來了兩遍,夏思情才緩緩下來。
她坐進副駕駛座,氣閑神定掏出口紅補妝。
我看著她缺了一角口紅的嘴唇出了神。
“看什麼看,還不開車,磨蹭什麼呢?我媽都打電話催了,還不快點!”
我收回目光,一聲不吭發車。
補完妝的夏思情又開始挑事。
“你這車窗怎麼一震一震的,吵死了!你就不能修一修嗎?”
“沒錢修。”
夏思情立刻提高了聲音,指著我。
“沒錢?!你每個月的零花錢呢?!”
結婚時,司儀的一句“錢要給老婆”,所有人都認為不過是形式,是流程,隻有我當了真並認真履行。
結婚五年,我工資也上交給夏思情五年,每月就留三百零用錢。
昨晚,我剛下班就接到了丈母娘的電話。
趕去醫院後,才發現是喊我來繳費的。
我無法放任骨折的丈母娘不管,拍片、開藥......
眼睜睜看著手機裏的餘額逐漸減少。
剩最後20塊錢時,還被要求支付了丈母娘回家的打車費。
“每個月三百塊零用錢,數目不小了吧。說!你是不是出去亂搞了!”
“沒有。”
我冷聲回她,不知道她哪來的臉懷疑我。
一路上,夏思情都對我胡攪蠻纏,認定我的錢花在了不正經的地方。
直到來到丈母娘家,親耳聽到原委,她才平息下來。
“我媽昨晚就骨折了,你怎麼不早說!”
夏思情看向我的目光帶著心虛,強裝鎮定地嘴硬道。
“你太忙了,沒給我機會說話。”
我反諷她,看著她跳腳,又無法反駁閉了嘴。
沒待一會兒,夏思情接了個電話就急匆匆離開了,甚至是自己打車。
“小寧生病了,我去看看。”
她慌忙的樣子看起來比看望骨折的母親更急。
晚上,我一個人回到家,家裏冷清清的。
10點,夏思情回來了,嘴裏還不停念叨著隔壁。
11點,隔壁來人敲響了我家的門。
“思情......”秦望軒眼睛泛著紅,叫得深情。
“小寧發燒一直吵著要媽媽,我沒辦法,想問問你能不能到我家陪小寧一夜?”
“行!”
夏思情立刻同意了,答應完才想起我的存在。
“喬思邈......”
夏思情的聲音帶著懇切,她已經很久沒這樣叫我了。
現在,卻為了在別的男人家過夜而如此低聲下氣。
“啊,喬先生,您放心,我們肯定不會做什麼,就......”
秦望軒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我打斷了。
我看著他們,似笑非笑。
“我有說我不同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