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我死了,所有人都看不到我。
池遇剛掛斷我的電話,薑瑤就纏了上去。
近在咫尺的漂亮小臉讓池遇難得無措起來。
不得不承認,薑瑤很漂亮,薑家金枝玉葉養著的寶貝,哪怕是落魄了,被對頭追殺,精致的臉上依舊掛著少女的懵懂和無辜。
瞧著就讓人心軟。
她看池遇掛斷電話,捏緊的拳頭鬆了些,狀似關心地開口。
“阿遇,念念姐還好嗎?”
“她還能給我打電話,能出什麼事,鬧脾氣罷了。”
池遇故意低笑一聲,嘴上挑釁她。
“倒是意氣嬌貴的大小姐,分手時走得瀟灑,但我不在的時候,你就被人欺負得跟今天一樣狼狽?”
並不嚴厲的氣話,薑瑤卻被說哭了。
她沉默著拽住池遇的衣角,嬌軀輕顫。
“你還在恨我。”
“我快後悔死了,阿遇,每天都有父母的仇人想殺我,我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會死,但我希望我死之前,你能原諒我。”
“分開後的每一天,我都在想你。”
病房瞬間安靜。
薑瑤豁出去在池遇臉上印下一個吻。
池遇沒有躲開,深吸一口氣,在她的淚水下潰不成軍。
將人抱在懷裏。
“你真是生來克我。”
我冷眼看著兩人互訴衷腸,不再心如刀絞,隻覺得惡心。
我早就明白,池遇從沒有恨過薑瑤。
池遇是被我撿回家的。
當時他渾身都是傷,像被人打了一頓,卻仍舊豎起寒毛的小狼崽。
我把他帶回家,哪怕他總冷著一張臉,我也會喜滋滋照顧他。
因為我沒爹沒媽,好不容易撿回來個人,便將他當做來之不易的家人。
可他沉默寡言,我看不懂他。
就像我不懂他為什麼要放棄上大學,去地下拳場打拳,為什麼要去當保鏢。
直到婚後兩年,池遇開始經常夜不歸宿,每次回來也都是帶著一身傷。
我心疼他,問了很多次他也不肯說。
直到我出了車禍,池遇抱著醉駕的薑瑤從車上下來,憤怒地踹開了我的車門。我才知道池遇一直給愛而不得的白月光當貼身保鏢。
才知道,池遇也可以為了愛人緊張失措。
才知道,池遇發了瘋地打拳、掙錢,是為了有朝一日能把薑瑤從薑家搶回來。
哪怕薑瑤為了錢與破產的池遇分手,哪怕薑瑤親自指揮人將他打了後扔進貧民窟。
池遇報複了薑家所有人,卻不舍得動薑瑤一根頭發。
耳光打在我臉上的時候,我才知道。
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沒有走進過池遇心裏。
“念念,我會忘了所有過去,永遠珍愛你。”
結婚時的誓言和承諾,隻有我一個人當了真。
半夜,薑瑤捂著腹部喊醒了池遇。
“阿遇,我有點餓,胃也不舒服。”
池遇立刻將人抱在懷裏,一手替她揉腹,一手給我打起了電話。
想讓我給薑瑤熬粥。
池遇因為早年打拳,作息不規律,也有胃痛的毛病。
為了他,我自學營養學和做飯,從炸廚房開始,到最後,沒有不拿手的菜。
每天都會熬一鍋營養粥,就怕池遇胃病犯了,吃不好飯。
後來,我也給薑瑤做了很多次粥。
如今,我竟有些慶幸自己死了,不必給薑瑤當牛做馬。
見我久久不接電話池遇出了病房。
到小餐館借了人家的廚房,親手給薑瑤做粥。
我沉默地看著他忙碌的背影。
相愛幾年,我從沒見過池遇洗手作羹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