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川,我曾經確實很喜歡他。
甚至可以說,他貫穿了我整個青春期的夢。
念初中時,我曾經做題太晚,被小混混堵在回家的小巷裏。
是方明川,帶著亮光救了我。
從那天開始,他就像一輪明月,遠遠的掛在我心間。
可我從來不知道月亮的背後,是噬人的黑洞。
如今再一次看到這個名字,我恍如隔世。
不,我們真的隔了一世那麼久。
我掛掉了電話,反手給了於小茹一巴掌:“明川?什麼時候你們叫得這麼親熱了?”
於小茹驚訝的張大了嘴,似乎不明白我怎麼突然翻臉了,顫抖著嘴唇道:“卉卉你怎麼打人?”
想打你很久了。
再說了,你怎麼能算個人呢?
一直被我資助才走出山區,卻害我慘死想取而代之。
說是忘恩負義的中山狼,都侮辱狼了。
上一世我被潑臟水之後,心情煩悶,於小茹一步步引導,讓我陷入水深火熱,又反反複複pua,讓我得了重度抑鬱。
更是在我好不容易要走出來時,興高采烈告訴我,她要和方明川結婚的“好消息”,害我病情急劇惡化。
想到這,我撿起地上那半瓶礦泉水,兜頭朝她潑了過去:“不好意思,剛才手滑了,來,趕緊降降溫,消消腫。”
於小茹像吃了蒼蠅,摸了一把濕噠噠的臉,哭聲道:“卉卉,我和方明川隻是普通朋友,你別誤會。”
“聖誕夜他喝醉了,我隻是送他去酒店,怕他嘔吐窒息,才側扶著他躺下,然後立馬就出來了,我們清清白白的。”
“清白?要不先把你脖子上的吻痕遮一下再說?”我再一巴掌將她故意歪著露給我看的脖子扇了過去:“既然你那麼喜歡撿別人不要的東西,這男人就賞你了。”
其實我真不明白於小茹是什麼心理,當小三還不低調,非要舞到正主麵前。
生怕別人不知道她賤出花來?
還是想看我痛哭流涕歇斯底裏?
可惜,這次我再也不會落入圈套。
回宿舍我就收拾了自己的東西,家裏早就給我在學校附近買好了房子,畢業之前我都不想看到這對賤人了。
誰知道我想遠遠避開,他們卻不肯放過我。
表白牆上我舉報帖子被管理員駁回了,理由竟然是“未見虛構內容”。
還被加了“精”,帖子瞬間再次火出了新高度。
“你不知道嗎?學校論壇創始人是計算機係的師兄,所以管理員也一直是計算機係的學生,今年好像跟校學生會主席同一個宿舍。”幫我搬行李的李紅霞喋喋不休。
嗬,原來是方明川方主席的室友。
難怪是非不分,顛倒黑白,玩弄權術。
“對了卉卉,你一個人在外麵住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害怕就給我打電話,我馬上過來陪你。”李紅霞忙上忙下幫我安置新家,不忘再三叮囑。
上一世,在於小茹有意無意的阻攔下,我與其他室友並沒有多深的交情。
沒想到,之前被於小茹笑話山區土妞的寢室長李紅霞,竟是個熱心快腸的大姐姐。
都是一樣被許氏集團資助的貧困山區女孩,養出了截然不同的兩種人。
可見佛有千麵,千麵一心;人有一麵,一麵千心。
就像我不曾想過,方明川熱烈誠懇的麵龐下,會藏著一顆險惡的心。
“卉卉,你聽我解釋,都是誤會。”剛從教室出來,我就被方明川攔住了。
他抱著99朵玫瑰,一臉深情地豎起手指:“我對天發誓,絕沒有幹對不起你的事。”
要不是有上一世的徹骨之痛,我真要被他眼中的熱淚感動的。
說著他單膝跪地,從懷裏掏出一個四葉草小方盒子。
鑲著紅寶石的鑽戒在陽光底下閃閃發光,他深情道歉:“卉卉,給你造成誤解,是我不對,我別的不求,隻求你能原諒。”
周圍人群轟然騷動。
“天,是梵克雅寶!”
“這麼大的紅寶石,怕不得好幾萬!”
“這淨度和光澤,隻怕還得加個零!”
我眼神一掃,於小茹茹躲躲閃閃藏在人群中,臉色鐵青。
輕笑一下,我朝方明川走過去,伸出手慢慢接過捧花和戒指。
他眉梢一挑,露出滿意而篤定的笑:“這就對了,你一向懂事......”
話沒說完,我將整束玫瑰狠狠砸向他:“我懂事,那你怎麼還不知道老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