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道了我爸是個賭狗後,周圍群眾的風向瞬間變了,紛紛指責起我爸。
「欠了二百多萬?怪不得被趕出家門!」
「真是為老不尊,小姐姐做得對。」
「還是打幾頓吧,棍棒底下出慈父。」
我爸臉色瞬間就青一陣白一陣,想反駁什麼,但說出來的話全被周圍人七嘴八舌地淹沒了。
就在這時,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朝我露出一個陰暗的笑容,並從包裏掏出一張A紙。
看到那張紙後,我瞬間明白了他想做什麼,想衝上前阻止,但已經來不及了,隻聽見他舉著那張A4紙大喊道:
「誒,本來我不想說的,但我實在沒有辦法了,我女兒天天晚上都在外麵站街,把我這張老臉都給丟盡了啊!我活不了啦!」
這話一出,群眾們再次騷動。
認識的同事湊近看了那張紙,在看到我的手機號碼後,對我的眼神都多了一些震驚與嫌棄。
「我去,看她長得挺老實秀氣的,私底下居然這麼騷?」
「張張腿就有二百塊,女的還是來錢快啊!」
「我給你兩千塊包你一個月行不行?」
那些哄笑與嘲諷聲像無數把刀尖一般刺向我的心臟,全身的血液都在此刻凝滯。
讓我想起小時候,我因為和同班的男生多說了幾句話被我爸看到了,他當著全校同學的麵狠狠地扇了我一巴掌。
「不知檢點的騷貨,現在就敢勾引男生,再張大點是不是要出去當雞了?」
當時的窘迫與無地自容,時隔多年再一次降臨在我身上。
我看向他的雙眼裏充滿了仇恨,過去了這麼多年,他還是喜歡用蕩婦羞辱那一套。
可這一次,我不會在想個木頭一樣愣在原地了。
剛才有個人說得對,棍棒底下出慈父。
我衝了上去,拽著他的頭發狠狠地扇了兩個巴掌。
事發突然,所有人都震驚了。
我爸被我打得慘叫,這麼多人看著他被自己親女兒打,讓他那比紙還薄的臉皮瞬間就破防了,吱哇亂叫地想要反擊。
可他早已不是我的對手了,三下五除二就被我按在地上一頓狂揍。
此刻我隻是單純在發泄了,好似想將這麼多年來受的屈辱和委屈一股腦地傾倒出去。
一旁的女生看不下去了,衝過來對我好言相勸:
「哎呀,他畢竟是你爸,再多的恨也不應該這樣對他啊!」
我冷冷地看向那個衣著光鮮亮麗的年輕女孩,一看她就是在父母的愛裏長大的。
「如果是你爹欠了幾百萬賭債,從小家暴你和你媽,在你高中最需要錢時跑了,又在你好不容易奮鬥出名堂的時候突然出現,甚至還當眾造謠你是個賣淫的,你還能堂而皇之說出這種風涼話嗎?」
女生瞬間閉嘴了,與這相似的話,我從小到大聽過了很多。
可說這些話的人,哪個不是家庭幸福,父母寵愛,他們在陽光下活得順風順水,轉過頭來朝陰溝裏的老鼠指責他們不該抱怨自己住的下水道,也不該抱怨自己的老鼠爹媽。
很快,警察就來了,我和我爸被帶回了警察局,他似乎是來到警察局底氣足了,叫囂著讓警察把我這個不孝女抓起來。
我也不慌不忙朝他說道:
「抓我可以,但我們是不是得算下我們之前的賬,從你小時候拋棄我少給的那些撫養費,再到這些天偷我的那些貴重物品和現金,還有你將我的手機號貼到巷子裏招嫖的事,是不是都該一並算了?」
聽到這些,他一下子就萎了,罵罵咧咧地從警察局裏走了。
警察看著我們父女倆麵麵相覷,這畢竟是家事,他們也不好管。
就這樣,我被教育了一下就被放了,走在馬路上,眼淚始終止不住,順著臉頰滑落,我心頭的恨意與委屈遲遲不能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