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之後,我去了地下冰室。
如玉一樣的姑娘躺在冰床上。
站在她麵前看,眼前的女孩仿佛隻是睡著了。
這就是我的好朋友新月。
上輩子,師父對我練造新月的事格外上心。
不但幫我守在門外不讓別人打擾,還經常送一些材料過來。
所有人都說師父對我的偏愛超出尋常。
我現在才意識到,我練造新月時他全程都在。
十有八九是師父動了什麼手腳。
那麼隻要不讓師父靠近新月應該就不會出現意外。
想到這裏,我將新月背起來,轉身去了後山的一個山洞。
一直待到晚上,我將新月又背去了另一座山。
來來回回繞了幾圈,我最後將新月背回了我家。
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跟師父說想要找個無人的地方自己練造。
他恐怕不會想到這個無人的地方就是我家。
確定沒人監視後,我選擇了另外一種秘法練造傀儡。
那是我從古書中看到的。
我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我一身本事都是師父教得,我害怕是因為他教給我的東西導致新月認錯主人。
可不管是師父教得,還是古書記載。
用死屍練造傀儡,都必須每日喂養傀儡心頭血。
不然傀儡是不可能認主的。
我時時刻刻保持了警備心。
把自己和新月關在同一個屋子不出門,就連晚上睡覺我都要和她綁在一起睡。
直到半個月後,傀儡練成。
連續下了幾個指令新月都如實做了之後,我終於鬆了一口氣。
繼承人選拔之前,傀儡是不能麵世的。
不然我一定拉著新月去廣場上遛兩圈,讓所有人都給我做個見證。
想到見證,我忽然意識到另外一件事。
兩個小時後。
全族人在我的召喚下來到廣場,看到我身後站了一溜傀儡格外驚奇。
有人問:“小九,你這是幹什麼,搞傀儡大秀嗎?”
麵對所有人的注視,我挺直腰板。
“同仁們,我楊九想請大家做個見證,我今日要在這裏當眾銷毀我的傀儡們。”
此話一出,眾人議論起來。
對於趕屍人來說,傀儡就是我們的夥伴。
相處時間長了,就跟自己的孩子一樣。
族內並沒有明令禁止銷毀自己傀儡的規定,可大家都不會喜歡這種行為。
但我沒有辦法。
上輩子,我聽了師父的話,為了提高新月的能力,讓她跟我的那些傀儡作戰。
她攻擊力極強,一下子就將我所有的傀儡都殺了。
傀儡身死,才會暴露製作材料。
我之前的傀儡,要麼是我用稻草做得,要麼是我用猛獸的骨頭和棉花縫合的。
被新月殺了之後,我就扔垃圾堆了。
導致後麵師兄汙蔑我用活人做傀儡我都沒辦法自證。
這輩子,我不能那麼被動。
如果師兄他們想要陷害我,總會有別的辦法將我的傀儡們銷毀。
所以還不如我當著所有人的麵銷毀自證清白。
有人在底下罵我不仁義,罵我心狠。
還有人說如果我不要,不如將傀儡賣給他。
畢竟我做得傀儡遠近聞名。
在這一聲聲中,我含淚將那些傀儡的頭一一斬下來。
棉花、稻草以及骨頭鋪了一地。
麵對這堆破爛很多人都沒了興趣。
當我銷毀幹淨後,抬頭看到師父和師兄臉色蒼白。
收拾完廣場,我往家的方向走。
沒走幾步,就看到師兄和同族另外一個趕屍人站在一起。
湊近一些,聽到那人問師兄。
“你師妹是不是練造了很厲害的傀儡,銷毀那些連眼都不眨。”
師兄含笑,“師妹在這方麵天賦異稟,對她來說隻不過是處理一些垃圾罷了。”
那人點頭稱是,又問師兄練造了什麼傀儡參加繼承人大選。
師兄謙虛道:“不管練造什麼傀儡參加,都可能比不過師妹,不過這次我的傀儡有些特殊,你還記得新月姑娘嗎,她死之前跟我簽了血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