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麼樣的距離才能沾染到這麼重的味道。
我不願去深想。
「昨天你一晚都跟簡雨欣在一起嗎?」
程封大概沒想到我會問這個,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
「沒有,還有她經紀人。」
「昨天我真的喝太多了,完全沒意識,他們給我叫了私人醫生掛了一夜水才好,今早也是安泉哥接我回來的。」
見我不說話,他又去客廳拿進來一個禮盒。
「不說那個了,我有個設計師朋友出了新款,我看著很適合你,特地給你拿回來幾件。」
他殷勤的將衣服一件件鋪在床上。
迫不及待要我去試試。
我低著頭,心底空蕩蕩的冰涼一片。
「程封,18歲後我就沒穿過xs碼了。」
「你記錯人了。」
......
程封很忙。
忙到想出一句解釋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叫去了片場。
胡安泉讓助理開車先走,我便知道他有話對我說。
他靠著牆背,點起一根煙。
猩紅的火光明明滅滅,好不真實。
「淼淼,不算那你失蹤的那6年,我們也認識好久了。」
「當初你陪那小子來試鏡,我一眼就看中他,帶他到一線,這裏頭有多不容易你知道。」
「尤其6年前你剛不見的時候,他差點把自己弄死,違約一堆,也得罪不少人。」
「簡雨欣家裏挺有錢,也舍得砸錢,幫了我們不少。」
「人不能忘恩負義啊。」
我看著他,平靜陳述:
「昨天你是故意讓我去的。」
他掐了煙,沒否認:
「我知道你們感情深,但再深的感情也擋不住6年空白。」
「舊愛永遠比不上新歡,聽哥一句勸,在事情還沒爛到底的時候,主動離婚能讓大家都留點臉。」
我不知道這是胡安泉自己的意思,還是程封也知道。
恢複記憶滿懷期待回來的我,好像成了一個多餘的人。
程封忙了一個禮拜才回來。
我們隻字不提那天的事情,裝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得樣子,粉飾太平。
可平靜的日常終究是被一通電話打破。
深夜,程封的手機突然亮起。
他怕吵醒我,小心翼翼地走進衛生間關上門。
可即便他刻意壓低聲音,我還是聽到他焦急地幾句話。
「別擔心,我馬上來。」
「別讓他們碰你!」
說著,他匆忙撈起床頭的衣服,也顧不上我是不是還睡著,撞門似的衝了出去。
我看著他的背影,跟了上去。
車停在一棟高級會所門前。
剛進門就聽見盆碗砸地破碎的聲音,伴隨著陌生男人的怒吼:
「程封,你他娘的不想混了是不是!」
我內心不安,加快腳步上前,借著人群縫隙看到。
包廂裏的桌子已經被掀翻,一群平日電視裏有頭有臉的人皺眉站在一旁。
程封將臉頰紅腫的簡雨欣半摟在懷裏,臉色陰沉。
「誰打的她。」
一個倒吊眼的胖子嗤笑道:
「我打的怎麼樣,個婊子到這種場合裝清純,衣服脫了還不是一個比一個騷......」
不等他說完,程封已經一拳揮了上去。
現場亂成一團。
等胡安泉和簡雨欣經紀人趕到的時候,胖子早就昏死過去。
剩下的人心有餘悸卻也氣得不輕。
約莫是怕被拍到,留下句「好自為之」就匆匆走了。
胡安泉頭發都快揪沒了破口大罵:
「你們惹誰不好,到底想幹嘛呀!!」
見程封黑著臉不說話,簡雨欣一頭撲進人懷中委屈道:
「自從林淼回來你就不肯見我了,我隻是想幫你爭取個資源讓你再看看我,沒想到他居然要......要我跟他開房,我真的好害怕。」
「幸好你來了,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程封原本僵硬的身子隨著她的幾句話,漸漸軟了下來。
他伸手輕輕拍著她的背,無奈道:
「下次別嚇我了。」
簡雨欣抬起頭,楚楚可憐地點了點頭:
「程封,我不求你有什麼,隻要你有空能來見我就好了。」
......
怕被記者跟拍,現場人員被清空,簡雨欣也先跟著經紀人走了。
我本想躲在停車場,想等所有人都走了再走。
卻沒想到聽見胡安泉說:
「今天晚上那個導演你是知道的,業內名聲很差,女演員都恨不得繞道走。」
「剛剛雨欣經紀人跟我說,她腿上腰上都是紅痕,肯定受了不少委屈,這都隻是為了見你一麵。」
「你要知道,這些年要不是她陪著你,你肯定熬不過去。」
「不要辜負這麼好的女孩子......」
我看不見程封的臉,卻聽見一陣沉默後,他低低地那聲「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