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盡全力,手腳並用一點一點往前爬。
珠兒調笑道:“娘娘快看啊,她在地上爬來爬去,像個怪物一樣。”
雲瑤語氣輕輕,但說出的話令我膽寒:“要是把她腿砍了,看她拿什麼爬。”
她一擺手,一道光刃切掉了我的雙腿。
我覺得我要疼死了,可我暈過去又被弄醒,我居然還活著,這樣還不如死了。
我的口內仍被鮮血充斥著,支支吾吾說不出話,隻能默默流淚。
然而即便這樣,也能激怒雲瑤。
“騷兮兮的流這些眼淚給誰看!”
下一刻,我左眼一片漆黑,一個眼球掉在了手邊。
有液體從我眼眶裏流出來,我不知道那是眼淚還是血跡,我手捂著已經空空如也的眼眶,內心幾乎崩潰。
驟然,一直冰冷的手,死死攥著了我的手指。
“騷貨怎麼連手指都透著股子騷味?看我不把他們一根根掰斷!”
珠兒小聲勸說:“奴婢嘴欠說一句,娘娘容貌身形舉世無雙,君上歡喜得很,唯獨這雙手,君上每每不喜,說是不夠纖細,彈起琴曲來,總是少些意趣。
“這賤婦卻生得一雙好手,我猜這也是君上會高看她一眼的理由,她這雙玉手,娘娘為何不拿來自己用呢?”
雲瑤沉默了一會兒說:“算你這丫頭機靈,還能想到這一層,這雙手長在她身上也是白搭,真不如給我。”
等我再有意識的時候,已經感覺不到胳膊跟手的存在了。
珠兒正在一邊奉承:“娘娘真是好手段,換條臂膀竟然一點痕跡都看不出。”
我隱約記得,在赫連澤的書庫中,我看過有關這個技法的介紹,但那是傀儡師一族的秘法,已經很多年不用了。
珠兒笑得刺耳:“娘娘快看,她沒手沒腳,趴在地上真是醜陋可笑。”
雲瑤被逗得哈哈大笑。
忽然,她的笑聲戛然而止:“君上怎麼提前出關了?咱們得快回去!記得帶上這個醜東西,給君上逗逗悶。”
“君上怎麼提前出關了,害得臣妾都沒有時間梳洗,立馬就趕來了。”
雲瑤說著,腰肢款擺走到赫連澤身前,順勢就臥在了他懷裏,那柔若無骨,媚態橫生的樣子,與折磨我時判若兩人。
赫連澤高坐王位,隔著老遠,我都能看到他跟雲瑤說話時,臉上寵愛的神情。
我以前居然以為,他的這種寵溺,隻會給我。
“怎麼?孤提前出來見你,你還不高興了?”
雲瑤笑得媚極了:“怎麼會,瑤兒日夜都在想您呢。”
赫連澤神情變得嚴肅了一些,問道:“我不在的這幾天,你是不是去過寒冰淵?”
“您說過,任何人都不準踏入寒冰淵,臣妾怎麼敢去呢?隻不過方才閑來無事瞎逛,逛到了那裏,在門口看見了一個長得好笑的怪物,我還給您帶回來了,您看,台下那個就是。”
赫連澤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向我,臉上滿是嫌惡。
他捂著鼻子說:“這什麼東西?又醜又臭,愛妃一路把他帶來,別臟了自己。”
雲瑤笑得諂媚:“隻要能逗君上高興,雲瑤做什麼都願意。”
“可這東西,有什麼值得一看?”
雲瑤忽然興奮:“臣妾拔了他的舌頭,挖了他的眼,砍了他的四肢,還找了幾個壯漢玩弄他,可不管怎麼折騰,他都死不了,您說這難道不是很有意思嗎?”
赫連澤輕撫著她的頭發,寵溺說道:“是孤從戰場上帶回的那批俘虜不好玩嗎?你竟然都自己出門找玩物了。”
“他跟別的尋常蠢物都不一樣!那些個玩幾下就死,我早就膩了,他是不會死的,君上要是不信,我演示給你看。”
她拿起赫連澤的佩劍,一步一步朝我走來。
那把劍跟隨赫連澤征戰四方,是萬年難出的神兵,傳說這世上沒有任何東西能擋得住它的威力。
也好,看來這次我終於能死個幹脆了。
雲瑤直直刺向我的肚子,有那麼一瞬,我覺得我解脫了。
可一睜開眼,那劍沒能傷我分毫,反倒是雲瑤,不知被什麼力量擊飛數米。
赫連澤穩穩接她落地,隨後一掌拍在我的小腹。
“什麼下賤東西,竟然敢傷我愛妃!”
血水湧了出來,侵染了一片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