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成為植物人三年，老公對我不離不棄。

可我恢複好後第一件事就是打翻公公藥碗。

“老不死的活著也是浪費錢，喝什麼藥，趕緊死！

辱罵婆婆，拿著掃把將二老趕出房子。

“趁我生病搬進我家，還想賴著不走，滾出去！”

公公婆婆跪下求我，說為了給我治病家裏老房子已經賣了他們無處可去。

懷孕後更是變本加厲去老公公司撒潑，使老公被辭退。

“天天坐辦公室你倒是輕鬆，掙這麼兩個破錢怎麼養活我？”

他哭著問我為什麼把孩子也是他唯一的念想打掉的時候，我正靠在別的男人懷裏親熱。

“要不是老娘這三年生病，能便宜你？”

“你早就沒利用價值了，趕緊跟你那寒酸有病的父母滾出我的生活，你現在給我提鞋都不配！”

一時間惹起眾怒，我被架上審判機器，所有人巴不得趕緊處我以極刑。

可機器卻說：“被告罪名不成立，釋放！”

1.

我和一個陌生男子在樓下擁吻，不巧被回來的老公撞見。

他氣急敗壞的質問我：“我盡心盡力照顧了你三年，你現在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到底哪裏對你不好？”

我幫男人整理好領帶又給了他一個飛吻才抬眼瞥了老公。

“怎麼，你身為我老公照顧我不是應該的麼？”

“要不是我在床上躺了三年能便宜你？”

“別在這兒道德綁架我，是我求你照顧我了還是逼你照顧我了？”

我一臉不在乎，老公眼眶濕潤。

“你從前不是這樣的......”

我不耐煩打斷：“別跟我在這兒哭哭啼啼的，我最受不了的就是你這幅窩囊的樣子，掙錢沒本事倒是有本事哭。”

路過的鄰居早就看不慣我在家裏的各種蠻橫行為了，直接指責我。

“這種忘恩負義的人就應該上道德法庭接受製裁！你別再心軟包庇她了！”

道德法庭，是近來新興的一種法庭模式。

通過審判機器提取原告記憶後，通過大眾陪審和法官的建議與投票，對原告的道德上的犯罪進行的一種製裁。

老公聽完卻還在猶豫，他不忍心將我送到法庭。

“我隻想問你，為什麼打掉我們的孩子。”

我沒忍住笑出聲來。

“我年輕貌美，追我的人多了去了，幹嘛要給你生孩子受罪啊，你連奶粉錢都買不起！”

“有個老板已經說了要包養我，一年給我五十萬呢，不比和你們這幫窮人混日子強？”

“你癩蛤蟆吃天鵝肉的夢該醒醒了，你現在連給我提鞋都不配，趕緊帶著你跟你父母滾蛋！”

話音剛落，群情激奮的人群實在看不下去，直接聯係社區說明情況後將我交給了相關人員。

“他們說的可是真的？你們確定要進行審判？”

法官問老公，老公看著表情恐懼挨在一起瑟瑟發抖的公公婆婆，而我還在辱罵他們詛咒他們趕緊死，孩子也沒有了，工作也沒有了......

老公最終艱難的點了頭：“確定。”

2.

法庭上我仍是趾高氣揚。

“你們一家人的性子我早就摸透了，就是一幫慫包，還敢審判我，癡心妄想什麼呢？！”

“你老公照顧你整整三年，你不說感激人家，還想殺人家父母，簡直禽獸不如！”

“他們不照顧我他們住哪兒啊？三十多歲的人連個房子都買不起，當初娶我不就是看上了我們家房子麼？”

“我不是......”

老公申辯，被我瞪了回去。

“真是太猖狂了，現在都還敢威脅原告，到底有沒有人能管管她？趕緊審判！”

“對！審判！”

法庭一時間沸沸揚揚，法官連著喊了好幾聲肅靜才安分下來。

“審判前還有一次調解機會，隻要被告認錯原告原諒還有機會。”

婆婆哭著說：“媳婦，是我們老兩個沒本事，拖累你們了，隻要你們兩個還能好好過日子，我跟你爹搬出去就是了。”

“是啊，你還是我們家媳婦，我們保證以後再也不給你們添麻煩了，要是審判了，你倆可就自動解除婚姻了啊！”

公公也附和，眾人對公公婆婆充滿同情，這是多麼老實厚重的老人啊，如此善良，即使被苛待也毫無怨言。

老公一言不發，但是他咬緊牙關，眼神透著一點僥幸看我，我卻無視他的眼神。

“你們對我好本來就是應該的，娶到我這麼好的媳婦是你們祖墳冒青煙了，在這兒跟我裝什麼可憐？真是窮山惡水出刁民！”

最後調節也無法了，於是法官先讓婆婆戴上審判機器，開始提取記憶。

3.

“趕緊滾出去賣菜，今天要是還掙那麼點錢就別回來了！”

我尖酸刻薄的嘴臉瞬間出現在大眾麵前。

婆婆倚在門上，瘦弱的身軀扛著幾十公斤重的野菜。

“媳婦，這天熱，菜市場也沒幾個人的，不如讓我在家照顧你，你還沒好全......”

“偷懶是吧？”

麵對我的發怒，婆婆立刻嚇得直搖頭，幾滴渾濁的淚水在眼角打轉。

“老不死的，我看你就是想霸占我的房子，還好我醒過來了，不然就讓你得逞了！”

“媳婦，你誤會了，我昨天剜野菜手腕疼得厲害才在家歇了半天，真的沒偷懶......”

“嘰嘰歪歪一點用處都沒有，就是天生的懶骨頭，窮酸命，活該窮一輩子。”

我直接將婆婆的菜丟出門去，不顧婆婆的苦苦哀求。

“你怎麼不趕緊死呢？真是天天找罵，看見你就煩，滾去賣菜！”

我將婆婆推出門後不留情麵的直接關上了門，婆婆手腕有傷提不動菜，怕我又訓斥她。

又急又怕在樓道裏偷偷抹眼淚。

“怎麼能對一個老人這麼蠻橫啊？她生病的時候我可是看著她婆婆每天賣完菜就全用來給她買藥，良心簡直被狗吃了！”

老公不忍心看，他心中很痛，可是麵對我他沒有脾氣，他總覺得是我還沒恢複好，我以前明明那般賢惠溫柔，孝順體貼，怎麼會一夜之間......

接下來是公公的記憶。

“天天就知道吃藥，你知不知道這藥多麼貴啊？！”

“這已經是最便宜的藥了，這還是多虧你爸才能買到，我......”

我不耐煩的將公公手裏的藥直接打翻在地。

一臉鄙夷。

“你還好意思提我爸，當初我爸早就說不讓我嫁到你們家，可惜我沒聽進去，活活跟著你們受罪！”

看到這裏大家又議論紛紛。

當初我出車禍以後，我那個爹就直接消失不管了，是我公公和老公將我抬回家裏。

我的營養液每天要很多，婆婆公公從來都是緊著我用，從不嫌貴。

結果公公現在吃的藥還沒我當初十分之一多，就如此嫌棄他，一眾陪審忍不住都在謾罵我，還扔雞蛋和石頭。

“有病吧你們，他們樂意伺候我你們管得著麼？”

4.

“林林！”

見我如此不尊重公公婆婆，老公忍不住帶著怒音喊我，但很快又冷靜下來。

“你別這樣......”

“切”

我翻了個白眼。

終於到了老公的記憶。

我患病那幾年，他任勞任怨，盡心盡力，幫我把屎把尿，甚至辭掉工作專心照顧我。

白天推我出去散步，晚上給我講這一天的新聞趣事，三年如一日的耐心溫柔，讓所有人都為之動容。

這是什麼絕世好男人啊。

可是畫風一轉，我恢複好了能站立後，就被他發現和很多男人勾勾搭搭糾纏不清。

“我跟他們隻是普通朋友。”

“誰家普通朋友拉手擁抱的？”

我煩了，直接關上門拒絕交流。

查出懷孕後，我幾次三番嫌棄他掙錢少，逼他出去幹苦力活，送外賣，去高樓擦玻璃，滿足我的私欲和虛榮心。

甚至為了逼他辭職不惜威去他的公司大鬧一場，用孩子脅迫他。

他被引咎辭職又找了一天工作無果的那天，我又打胎還又和陌生男人在樓下縱情擁吻。

當他含淚質問我的時候，我不僅不愧疚反而瞧不起他。

“你住我房子還有理了？瞧你一驚一乍的樣子，跟你那窮酸的父母可真像。”

說完我一把抓住老公的衣領質問：“你今天不會又沒找到工作吧？”

“現在行情太難了，你要是不去原來的公司我還能有份養家的工作，可是......”

“怎麼了，你掙不到錢怪我？當初求著娶我說完給我好日子過的可是你！”

“天天窩在那破公司掙幾個錢夠幹什麼？大街上賣破爛的都比你掙得多！”

我惡狠狠的看著老公，然後啐了一口唾沫。

“我就知道你沒本事靠不住，還好我今下午就把孩子打了......”

“你說什麼？！”

一直承受我的指控隱忍不發的老公在聽到孩子沒有了，終於失聲尖叫。

這時老公發現樓上家裏沒開燈，他顫抖著聲音問道：“爸媽沒在家麼？這個點他們不是應該在菜市場賣完菜回來了麼？”

“哦，你說那兩個老不死的啊？”

我吹了吹新做的美甲，邊欣賞邊輕描淡寫說道：“今下午被我趕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