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喻的眼神滿是鄙夷,看她像是在看低賤肮臟的東西。
這個女子衣衫不整,釵發淩亂地撞入他的懷裏,擺明就是蓄意勾引!
大手猛然在宋若棠的脖子上收緊,肺裏的空氣被一點點擠出,窒息感幾乎將她淹沒。
“說,哪個房裏的,如何得知我今晚在溫泉?”他厲聲問道,像是在審犯人。
“奴婢是大夫人身邊的,大爺強要奴婢,奴婢逃跑,誤打誤撞進來,並非有意!”
宋若棠吐息困難,小臉染上了胭脂色,在朦朧的霧氣中愈發嬌豔。
沈喻哪會輕易相信她,冷利的目光快要把她刺穿,她如芒在背,額頭沁出了細密的汗珠。
“死丫頭,跑哪去了?滾出來!”
沈彥惱怒的叫喊聲傳入山洞。
脖頸上的力度驟然鬆弛,宋若棠雙腿發軟,後背撞上堅硬的石頭,她大口呼吸著,沈喻已經穿好了衣服,多餘的眼神都沒給她一個,轉身就走。
沈彥在山洞口和沈喻撞了個正著,看到瑟縮在角落的宋若棠,暴跳如雷。
“小賤人,何時勾搭上了老二?”
沈喻眼底閃過一絲不屑,麵露譏誚,“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
沈彥像是被扇了一巴掌,又羞又惱。
他恨極了沈喻這副光風霽月的樣子,事事都強壓他一頭。
四年前老侯爺戰死沙場,戎狄逼近雁鳴關,還未及冠的沈喻主動請纓,披掛上陣,退敵一千裏,威震邊關,消息傳到上京,龍顏大悅,沈喻一凱旋,就封了昭平侯。
沈彥是個酒肉之徒,對朝廷毫無功績,皇帝不過是看在老侯爺戰死,他又是嫡長子的份上,順手讓他襲了爵。
他一事無成,卻非常在意別人的眼光,前幾日侯府大擺筵席,說是為了給兄弟兩人慶祝,可賓客都紛紛給沈喻敬酒,他這個當大哥的被冷落在一旁。
沈彥憋了一肚子氣,怒瞪著宋若棠,“還不走?”
說著便來粗暴地拖拽她,沈喻冷漠地旁觀。
宋若棠淒惶無助,難道今晚真的保不住清白之身了嗎?
腦海中響起了少年堅定的誓言:“棠兒,等我高中,定要娶你為妻!”
眼淚落下,魏文勳,終究是我負了你......
秋風吹滅了洞口的一盞燈,視線昏暗,沈喻愕然,女子纖弱的輪廓,竟然與夢裏的身影有幾分相似!
“大哥。”
沈喻的聲音有些突兀地響起。
“你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了嗎?”
沈彥的臉可恥地漲紅。
他不糊塗,今天是父親的忌日。
在父親的忌日行風花雪月之事,是大大的不敬!
他素來囂張慣了,侯府無人敢忤逆他,隻要沒人說,他就當不知道。
可被沈喻這個當弟弟的提醒,簡直就是把他的臉往泥裏踩,還無法反抗!
沈彥覺得臉火辣辣地疼,架不住沈喻的眼神審判,丟下宋若棠匆匆離去。
宋若棠還未從震驚中緩過來,一件鬥篷扔在了她身上,遮住了她殘破不堪的衣衫。
沈喻,竟然救了她?
道謝的話還未說出口,沈喻就踏著月色離開了。
護衛齊煉追上沈喻,悶聲等著挨訓,他去方便的功夫,就讓一個丫頭鑽了空子,主子該惱死了!
沈喻忽地腳步一頓,向後側了側臉,餘光瞥見那道纖薄的身影裹著鬥篷走遠。
“齊煉,你去查查那個丫頭的底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