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伴的初戀喪偶後,他迫不及待逼我離婚,再娶她。
「我與梅香是真愛,與你隻是將就。」
兒子為了老伴初戀介紹的對象,無情驅逐我。
「媽,你看梅香阿姨給我找了一個老婆,你能為我做什麼?」
活了大半輩子,被丈夫和兒子拋棄,我猶如一個笑話。
心灰意冷之際,我在路邊撿了一個人,
他鼓勵我活出人生的意義,還猛烈追求我,
更沒想到的是,他是上市公司的董事長。
兒子知道後,跪在我麵前痛哭流涕。
1
被老公和兒子逼迫離婚半個月,我過得渾渾噩噩。
走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望著來往的車輛,我思想困頓、視線模糊,想一死了之的念頭越來越深。
忽然耳邊傳來尖叫聲,把我拉回現實。
「死人啦。」
擁擠的人群瞬間散開圍成一個圓圈,從我的視線看過去,一個鬢角發白的男人倒在地上,喘著粗氣。
然而沒有一個人伸出援手。
男人求生的視線穿過人群的縫隙,與我對視。
那雙眼亮得驚人,仿佛在呐喊:「我想活,救我。」
我心頭一顫,有的人在拚命活著,而我卻想放棄生命,實在不應該。
沒有多想,我擠進人群,一把扶起男人。
男人臉色蒼白,全身發抖,視線漸漸沒有焦距。
「吃的......」男人氣若遊絲。
我趕緊從包裏掏出一塊巧克力喂到他嘴裏。
幾分鐘後,男人緩了過來,臉色恢複了幾絲血色。我扶著他坐到一旁的石墩上。
「大妹子,謝謝了,我叫任平安。」
他的嘴角帶著溫和的笑容,雙目盛滿感激。
我由衷地開心,覺得自己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活著有價值。
「不用謝,需要我送你去醫院嗎?」
男人點點頭:「麻煩你了。」
我將男人送到市一醫院,扶著他去科室,路過產科,竟然看到熟悉的身影。
老公曹建與她的白月光梅香。
2
鬢角發灰、臉上皺紋四起的二人與周圍的年輕夫婦格格不入。
曹建小心翼翼地一邊手扶著梅香,一邊手摸著她的小腹。而梅香挺著肚子,宛若一個孕婦。
我瞪大雙眼,驚嚇得愣在原地。
此時,曹建也看到我了。他臉上的笑容一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皺眉。
「你跟蹤我們?」
他完全忽視了一旁的任平安。
梅香也看了過來,她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肚子又往前挺了幾分。
我隻想解開心頭的疑慮:「你懷孕了?」
梅香嬌羞依偎在曹建懷裏:「三個月了。」
曹建眉眼柔軟,看向梅香的眼裏都是深情:「辛苦了,老婆。」
老婆二字宛若千斤的重物砸向我,我被壓得喘不上氣來。
我忍住眼淚,卻控製不住聲音哽咽:「曹建,你我夫妻三十年,她是你老婆,那我是什麼?」
半個月前,曹建忽然間提出跟我離婚。
我們是相親結婚的,婚後我們也過了幾年濃情蜜意的生活,後來兒子出生,我辭了工作,一心相夫教子,家中事情,事無巨細,全部包辦。
我想結婚前沒有深厚的感情基礎,婚後也能日久生情,再不濟也有幾分親情。
卻沒想到一切都是我一廂情願。
我哭著嚎著質問曹建為什麼,他聽久了不耐煩,才說出實情。
原來他心裏一直住著白月光。
「秀竹,我與你隻是將就,與梅香是真愛。前半生金錢阻撓了我和梅香,如今,再也沒有東西能阻止我們了。我們發誓要衝破世俗的桎梏,相守到老。」
曹建將他的愛情說得至高無上,他卻忘記了我這個糟糠之妻,他忘記了他追求的美好愛情是踩在我的血肉之軀上。
他提出離婚,我不同意,他幹脆從家裏搬了出去。
如今才半個月,梅香卻懷孕三月。
原來,曹建早就背叛我們的婚姻,和梅香在一起了。
一種深深的背叛感縈繞在胸口,綿密的疼痛席卷全身。
「爸,梅姨,手續辦好了。」
兒子曹澤偉拿著粉紅色產檢本子從拐角處過來。
我隻覺腦海轟鳴,整個人都要倒了。
曹澤偉也知道這事兒。
占據了我人生大半輩子,我最親近的兩人,雙雙背叛了我。
曹澤偉看到我,那肖似曹建的臉同樣出現不耐煩的神情。
「我說媽,你無不無聊,都追到這裏來了。」
曹澤偉剛出生的時候長得跟曹建一模一樣,可他從小卻更黏著我。
「媽媽,我不想長得像爸爸,爸爸太醜了,我想像媽媽,媽媽漂亮。」
那張小嘴總是叭叭說著好聽的話哄著我。
隻是不知什麼時候,他性格、神態都越來越像曹建,與我也越來越疏離。
甚至一天不與我講話。
「媽,梅姨現在都有爸爸的孩子,你還是趕緊同意離婚吧,不要妨礙我們。」
我的心口被我的親生孩子剜了一刀又一刀。
「你們?那我呢?」
曹澤偉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他舔了舔嘴唇,瞟了我一眼。
「秀竹,澤偉還小,你別揪著他的話不放。他也是為了我的幸福心急,語氣說重了點。」
曹建是教授,說話儒雅而疏離,尤其對我,總是隔著萬丈懸崖寬。
「我們二人湊合在一起,勉強了大半輩子,如今年過半百,及時止損。你也是讀過書的,萬萬不能像那些潑婦一樣無理取鬧。你配合點,家裏現在住的那套房子還能分給你,你若是不配合,我自然有手段,讓你淨身出戶。」
曹建一心為我考慮的模樣,實則在威脅我,我覺得好惡心。
梅香眼裏閃過不甘,轉瞬又故作柔弱大方:「秀竹,希望你不要糾纏不休,希望你能成全我和建哥。」
我還未說話,曹澤偉又不耐煩地開口:「媽,你就趕緊同意吧。梅姨介紹她娘家親戚給我當老婆,人家女孩子說了,想要梅姨當我媽媽。你說你一沒錢,二沒本事,你能為我做什麼?」
「你麻溜地趕快給梅姨挪位置,人家女孩子就嫁過來了。你不要這麼自私。」
我被打擊得幾乎站不住,眼前一黑,就要往後倒。
任平安將我接住,焦急地開口:
「秀竹,你沒事吧?」
曹建三人視線落在任平安身上。
3
曹建眼裏劃過不悅,說出的話難聽又刺人:「林秀竹,我還以為你多忠貞,這不也沒多久就找了一個。」
梅香眼裏都是嫉妒。
曹建雖然是教授,但他是偏遠山區出來的,小時候沒飯吃,長得矮瘦,當了幾十年老師,現在多了幾分氣質,卻依舊矮,且到中年就發福,如今大腹便便,跟個矮冬瓜一樣。
而任平安身材高大,五官瞧著自有國泰民安的氣質。雖然上了年紀,身上沒有一絲油膩,保持著清爽,讓人倍增好感。
任平安嘴巴動了動,卻還是沒開口,他看向我,似乎征求我意見。
曹建上下打量任平安,看他衣服皺巴還一身灰,瞬間抬高了下巴,用鼻孔對著我們。
「秀竹,你找到對象也好。隻是我瞧著他經濟不好的樣子。」
曹建還歎了一口氣:「罷了,你愛找這樣的,如今我也管不到了。你就配合離婚,有一套房子,你們兩人還有一個遮風避雨的地方。」
任平安扶著我到一邊的椅子坐下,經過一番折騰,他形容更加狼狽。
他也沒管,隻是焦急地看著我:「沒事吧?」
他又低聲說著:「要我替你教訓他們嗎?」
我心下一驚,以為他要為了我打人,連忙搖頭。
曹澤偉的不耐已經讓他失去表情管理,他走近,表情扭曲:「媽,你識相點,趕緊離吧。你兒子我急著娶老婆。」
他的眼裏藏著幾分陰鷙:「媽,你不離,我就到處說,是你出軌,是你在外麵勾搭男人。」
「我這個兒子做證人,肯定沒人信你。到時候你將一無所有。」
一股寒氣從腳底竄到全身,最後窩在胸口,拔涼拔涼的。
我覺得曹澤偉無比陌生。
幾步開外的曹建嘴角帶著嘲諷的笑容,梅香虎視眈眈。
我麻木地笑了。
「任平安,現在要麻煩你扶我去一趟民政局了。」
「懇求你演演我的對象。」
任平安眼裏劃過一絲心疼。
我站起身:「曹建,現在就去領離婚證吧。」
4
我與曹建前腳剛離婚,他後腳就與梅香領了結婚證。
曹澤偉在一旁指導他們二人拍照,幸福得像真正的一家三口。
而我隻是外人。
心裏無比酸澀與空洞,幸虧任平安在一旁勸導:「大妹子,你才五十,還有很長的未來,現在算是及時止損呀,也是一種幸運。」
曹建三人拍完照,看我們還在原地:「你們也等著領證?」
他皺著眉頭上下打量任平安,搖頭道:「林秀竹,雖然我們沒一毛錢關係了,但我這人心腸好,勸你還是找個條件好的吧。你年紀大,沒工作沒存款,找錯男人,下半輩子沒有盼頭了。」
曹澤偉接話:「媽,你找個有錢的。你看爸,找的梅姨多有錢。」
曹建與梅香臉上都有尷尬。
我隻覺得憤怒直衝頭頂:「我前半生就是眼瞎,找了你這麼一個人。」
我深呼吸一口氣,一把牽住任平安的手,他渾身一僵。
「他再窮,人品也比你好。我們二人努力向上,生活總是不會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