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周易川領證的第一年,我看到網友發布的問答。
“你高中時期喜歡的人,現在怎麼樣了。”
我鬼使神差回,“結婚一年了。”
底下一堆人羨慕祝福。
但沒人知道,我就要離婚了。
……
我看著手機上頻繁推出的娛樂新聞。
“周氏總裁夜會當紅小花顧明舒,疑似戀情公布。”
熱搜整整掛了一夜。
我刷新再刷新。
始終沒有撤下。
睜眼到淩晨。
老宅打電話讓我去一趟。
老爺子看見我,臉上威嚴不減。
“易川渾慣了,公司那邊公關通知了嗎?”
“已經通知了。”
周易川顯然沒休息好,坐在一旁,一身暗紅色的西裝,皺著眉,仰躺在沙發上。
“暫避一下風頭,國外有個合作,你們去一趟。”
說完老爺子朝周易川冷哼一聲,杵著拐杖走了。
“好。”
地上有碎裂的瓷片。
能看到他微微發紅的額頭。
我拿出冰袋,為他敷上。
“怎麼,心疼了?”周易川扯扯嘴角,又恢複那副混不吝的模樣。
我用勁按了按。
他疼的眉心皺了皺,自己拿過冰袋貼上去,閉了閉眼。
“你要是不想去,大可公布......”
一年來,我一直恪守本分。
“我記得我們的約定,對你的事不會過問。爺爺的話,我也不會忤逆。”
當初他同意聯姻,條件是隱婚。
不影響彼此以後。
隱約見周易川吸了口氣,將冰袋丟了,轉身上樓。
做戲做全套,第二天,我們就飛去國外。
機票時間改到事發的前一天。
酒店跟外國負責人碰麵,我給周易川多拍了幾張照片。
讓公關部那邊發出去。
周易川談合作時,我在塞納河的日落下見證別人求婚。
在教堂聆聽誓言。
出差一共兩天。
一下飛機。
卻在機場遇見顧明舒。
周易川輕車熟路,將手裏的西裝遞給我。
“去車上等我。”
心底冒出些許酸澀的味道,周易川怎麼會不知道,會被爺爺責怪。
公關部會再次忙的焦頭爛額。
但他還是單獨見了。
熟悉的建築風景鋪麵而來,沒有覺得放鬆,反而覺得心如油煎。
我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爸,跟周氏的最新合作是不是還差一個代言人?”
“官博@顧明舒,表明最近會有合作。”
不是我願意收拾爛攤子,是兩家現在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約莫十分鐘左右。
周易川走出來。
一開車門,撲麵而來的香水味。
我往車窗邊挪了挪。
周易川看向窗外,“許歲,你就不好奇?”
我眼睛發酸,“沒必要。”
男人淡笑一聲,聽不出什麼意味。
這時周易川手機響了,他低頭看了一眼,聲音發冷。
“你出的主意?”
“不合周總心意?”
車裏氣氛莫名冷了幾度。
前頭司機大氣都不敢喘。
變故在那一晚,我作為周許兩家合作的交接人,平時會在周氏上班。
那天,出去聚餐,大家玩真心話大冒險。
無意轉到周易川。
大家知道周易川風流成性,也不敢問周易川,正要跳過的時候。
他點了根煙淡聲道。
“問吧。”
有女生大著膽子道,“咱們業績達標兩倍了,能不能多問幾個?”
“能。”
“那周總有過喜歡的人嗎?”
周圍人全都燃燒著熊熊八卦。
奇怪的是,周易川微抬眼皮看向我,快的像是錯覺。
“有。”
“是我們見過的嗎?”
“是。”
“那跟我們公司有關係嗎?”
“算是......”
尖銳的鈍痛一下下蔓延至心臟。
原來,周易川有喜歡的人了。
高中的時候,也有給過別人情書。
耳邊嗡嗡作響,我有些聽不下去。
害怕再待下去就會露餡。
借口去上廁所,之後,又說公司有點事先回去。
半夜,助理打電話說周易川喝醉了。
讓我開門。
即便結婚一年,不冷不淡。
我好像也一直在等他回家。
周易川滿身酒氣,靠在我身上。
我費了很大力氣,才將他挪到沙發。
喝醉的周易川,沒有那種混不吝的浪蕩氣質。
很乖,很安靜。
還有點粘人。
他迷迷糊糊貼近我,要親我的時候,被我下意識用手將他的臉撇過去。
周易川睜開眼貌似清醒了幾分,卻更加無賴,下顎抵住我的肩膀。
“媽前兩天問我們什麼時候有孩子?”
“你打算一直演下去嗎?”
他聲音低沉磁性,溫熱撲在我耳畔,心底有個聲音一直在說答應他。
見我沉默。
周易川手上的動作更加放肆,冰涼的扳指,婆娑過肌膚,引得陣陣戰栗。
他吻上了我的鎖骨。
胸腔裏震動的聲響,似要刺破骨膜。
就在更近一步的時候,我清醒過來。
推開了他。
周易川眨眨眼,下一刻,整個人昏睡過去。
當初許家出現危機。
周易川說結婚,兩家合作。婚後約法三章,絕不逾矩。
他也說過。
不喜歡聯姻受人擺布。
喜歡性感妖冶的女人。
見證過被周易川拒絕女人的狼狽,我不想步他們後塵。
至少聯姻之後還能體麵。
我轉身上樓,卻一夜都沒睡好。
第二天,會議室裏商量接下來的項目工作,周易川依舊人模人樣的指點江山。
會議結束後。
我看見顧明舒打扮精致,滿身高定,被人簇擁著。
去了周易川辦公室。
秘書辦的同事,開始竊竊私語。
“聽說,那就是周總現任女朋友。”
“人還是國外海大的呢?”
“那不跟周總一個學校?”
“前兩天,還聽人說,那女明星還特地去接機了?”
“我們周總最近的項目代言,都給了她,可不打算捧她嗎?”
“浪子收心,這是什麼偶像劇啊?”
我坐在工位上一上午都魂不守舍。
許氏那邊來人交遞文件我也看不下去。
直到掃過一行文件,需要給周易川簽字。
我起身去了總裁辦公室。
周易川不在。
我看到我們結婚互換的戒指,被放在寬大的辦公桌上。
心口像是被針刺了一下。
問到周易川去哪了,他的助理支支吾吾不肯回答。
下班後,我開車,準備跟許氏股東重談未來合作對象。
卻發現。
周易川跟顧明舒坐在高檔餐廳,兩人相視一笑,看起來格外養眼,不知道說了什麼,顧明舒先一步走開。
股東臉色皺起來。
“現在這種特殊時期,周總這是......”
“您先回去吧。”
“到時候,我讓我爸再重開會議詳談。”
“好。”
“另外,公關部那邊提前打好招呼。”
“嗯。”
原來是跟顧明舒約會。
才會將戒指摘下。
而他說有喜歡的人,從始至終喜歡的人,都是顧明舒吧?
也許昨晚,也是將我認錯了。
事件發酵的比我想象的要快。
網上cp熱度瘋漲,再加上顧明舒發一些含沙射影的圖跟文案。
室內照片,有個男人手搭在她的肩上,“山川湖海,顧盼明明。”
更是有粉絲扒,是藏頭詩。
圈內人基本都知道我跟周易川結婚了。
競爭對手更是買一波水軍,爆料周易川已婚。
一時間,周氏繼承人找情人的風波衝上熱搜。
周易川打電話過來。
第一句話卻是問責。
“找人公布我們之間的關係,還是找的傅明,許歲,你就那麼不忘舊愛嗎?”
大學的時候,是傳出我跟傅明之間的緋聞,但謠言隻是謠言。
我吸了口氣,
“周易川,你不該給我一個解釋嗎?”
他把當初的話,還給了我。
“沒必要。”
電話裏短暫沉默。
我知道他是氣話。
“你來老宅一趟吧。”
這一年來,有無數次這樣的時刻。
周易川還是一如既往,悠閑坐在沙發上,等待我說解決方案。
直到我把一紙協議放在桌麵。
“周易川,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