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用派人去求證了，臣可以給青瑤將軍作證。”

他話音未落，京兆府尹秦楚恒就走了出來：“臣也帶人去救濟過城郊的流民，雖未曾跟青瑤將軍見麵，但臣聽流民提起過青瑤將軍。”

“那看來本相跟青瑤將軍也有一麵之緣啊。”

蕭玉絕此時才緩緩放下酒杯：“本相前日同樣去過城郊，巧的是，臣見到了將軍本人。”

前天？

那不就是蘇青瑤失蹤的那天嗎？

聽了他和秦楚恒的話，文武百官心思急轉，很快就參破了“真相”！

“看來之前鎮國將軍府的那些人說的話，確實不可信啊。”

“荒唐，青瑤將軍在外保家衛國，其夫李景澤在京城中逍遙快活，鎮國將軍身為青瑤將軍的養父，不替她出頭也罷了，竟然還縱容蘇芷玉構陷她？”

“唉，得虧相國大人和秦大人都去過京郊，不然青瑤將軍真是渾身是嘴都說不清楚。”

......

轉瞬間，之前那些指責蘇青瑤不守婦道的人，又開始為她抱不平了。

“原來姐姐出門是去安置流民了啊？”

蘇芷玉的眼角抽了抽，對蘇青瑤擠出了一個有點扭曲的笑容。

她心裏清楚，前天蘇青瑤絕對沒有去城郊，但現在蕭玉絕和秦楚恒都護著蘇青瑤，她也隻能順著他們的意思往下說了，不然她和李景澤給蘇青瑤下藥的事情就瞞不住了。

“是妹妹誤會姐姐了。”

她往前走了幾步，想要去拉蘇青瑤的手：“還望姐姐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妹妹一般見識，以後我們兩個好好相處，一起伺候夫君。”

“你別碰我。”

蘇青瑤對她厭惡至極，毫不猶豫地推了她一把。

“哎喲！”

明明她都沒有用力，蘇芷玉還是踉蹌了幾下，跌坐到了地上。

“蘇青瑤，你怎麼這麼粗魯？”

看到這一幕，李景澤忘了皇上還在上首坐著，習慣性的開始指責蘇青瑤。

“我跟你說了很多遍了，你有什麼火氣都衝著我來，不要傷害玉兒，她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她經不起你折騰。”

“青瑤，你太不懂事了。”

蘇振國也板著臉訓斥蘇青瑤。

“不管玉兒犯了多少錯，她都是我和你母親的親生孩子，是你的妹妹，你怎麼能在大庭廣眾會之下動手打她。”

“好好好，合著蘇愛卿和李愛卿的意思是，蘇芷玉可以蓄意毀蘇青瑤的名聲，蘇青瑤還不能有任何不滿是吧？你們鎮國將軍府就是這麼對待為朕攻城略地的忠臣良將的？”

皇上將蘇青瑤受的委屈都看在了眼裏，他用力拍了下他身前的桌子，怒極而笑。

“陛下息怒。”

見他似乎有意維護蘇青瑤，蘇振國幾人雖然很不甘心，但是還是趕緊跪地求饒。

“皇上，您有所不知，臣幾次三番的跟青瑤將軍發生爭吵，是因為她太沒有容人之量了，臣是男子，還是身懷軍功的將軍，臣三妻四妾很正常，她憑什麼不準臣納妾。”

猶豫了一會兒後，李景澤還伸長脖子告起了狀。

“你那點軍功，跟蘇青瑤的軍功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

皇上垂眸望著他，眼底是毫不掩飾的厭惡：“且蘇青瑤是本朝第一位女將軍，你豈能用約束尋常女子的標準來約束她？”

“這......”

李景澤幾人互相交換了幾個眼神，頓時都無話可說了。

“蘇青瑤。”

皇上罵完他們，又把注意力放到了蘇青瑤身上。

“臣在。”

蘇青瑤精神一凜，趕緊矮身下拜。

“蘇家人誣陷你，蘇青瑤，你告訴朕，想讓朕如何處置他們？”

皇上眉頭緊皺，眼裏閃爍著蘇青瑤看不懂的神情。

蘇青瑤袖中的拳頭攥緊，“臣想讓陛下如何處置他們，陛下就會如何處置他們嗎？”

蘇青瑤沉吟了片刻，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皇上真的會為了她而放棄整個蘇家嗎？

“當然！”

皇上爽快點頭：“朕可以答應你所有要求，包括休夫。”

休夫？

開什麼玩笑，古往今來他們隻聽說過休妻，可從來沒聽說過休夫，若皇上真給了蘇青瑤這般恩典，那日後李景澤還有臉見人嗎？

皇上此話一出，群臣議論紛紛，連一直端坐在一旁看戲的蕭玉絕都忍不住挑起眉頭，若有所思的看了蘇青瑤幾眼。

至於鎮國將軍府的人......現在李景澤幾人的臉上已經一點血色都沒有了。

蘇青瑤休了夫，就可以名正言順的離開將軍府了，那日後將軍府的榮耀和門楣誰來抗？

“姐姐，沒必要鬧的這麼僵吧？”

緩了好半天，蘇芷玉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我們兩個是姐妹啊，如果我們兩個可以共侍一夫，也不失為一段佳話。”

“青瑤，我今日當著皇上的麵，對你做出好承諾，你永遠是景澤的正妻，玉兒再受寵，也越不過你去。”

蘇振國沉著臉，臉上布滿了冷汗。

“我和你母親隻有玉兒一個女兒，玉兒畢生所求，就是嫁給景澤，算我這個做父親的求你了，你成全他們好嗎？”

她休了李景澤，讓蘇芷玉做他的正妻，不是成全他們嗎？

蘇青瑤開對蘇振國失望透頂，下意識的想要懇求皇上，讓皇上準許她跟李景澤和離，或者幹脆讓她休夫。

但這個時候，她的餘光看到了李景澤和蘇芷玉交握著的手。

蘇青瑤心中一刺，滿腔怒火與不甘在胸腔內綿延！

好一對壁人！

真是諷刺！都到此地步了竟然還如此郎情妾意，她若是就這麼和離了，不就是在成全他們？

嗬，她偏要做那棒打鴛鴦的主母！

蘇青瑤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容。

除此之外，她還需查清老太太去世的真相，若跟他們有關，她蘇青瑤就算是死也要將蘇家拉入地獄！

短時間，她不會離開將軍府！

蘇青瑤思忖片刻，臉上皆是一片堅定之色，“啟稟皇上，臣有未圓之事，和離之事暫且一放，多謝陛下抬愛！”

蘇青瑤利落俯身重重地給皇上磕了三個響頭。

“望陛下成全！”

蘇青瑤不想和離？！

聞言，皇上眉頭緊皺。

一旁的蕭玉絕眼睫微垂，蓋住了眼底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