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冬麻藥剛過,額頭上都是汗,臉色也白了許多,虛弱的躺在床上。
我強忍住臉上的表情,一臉愧疚的看著他,“老公,我沒想到你對我這麼好。你放心,這幾天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程冬顯然對我沒理會女鄰居不滿,皺著眉說道,“不用了!”
但說完他也意識到了自己語氣太過生硬,馬上找補道,“對了,你什麼時候到醫院的?”
看到他眼裏的試探,我笑著說道,“我剛到病房門口,李可就叫住我了。”
程冬和女鄰居很快的對視一眼,兩人都鬆了口氣。
我裝作沒看見,然後問道,“夏姐怎麼在醫院?”
程冬不知道是手術的麻醉沒過還是怎麼了,說道,“我做手術,她過來照顧我。”
這話一出,留在病房裏收拾東西的護士和李可都一愣。
結紮這種帶著特殊意味的手術,讓女鄰居來照顧,顯得過於曖昧了。
還是女鄰居最先反應過來,“遠親不如近鄰嘛,我正好也沒事,就是過來搭把手,其實這裏有醫生護士,也用不著我什麼。”
我笑了,“夏姐有心了。”
程冬這時也反應過來,換上了深情的嘴臉,“晴晴,我沒事兒,你快回去休息吧,你的身體不能受累,要是你生病了,我會心疼的。”
餘光裏,女鄰居的手猛的抓住了裙擺。
我沒有心情繼續和他們演戲,借口累了,離開了醫院。
女鄰居也和我一起回了小區。
看著她走進701,我才轉身進了對麵的70。
一進門,就看到玄關牆上掛著的婚紗照,剛才病房外聽到的話重新回到了腦海裏,我的眼淚不受控製的湧了出來。
我再也忍住,把照片拿起來狠狠砸到了地上。
相框上的玻璃碎了一地,就像我支離破碎的真心。
上輩子,直到程冬下葬那天,我才知道我的一生都是個笑話。
那天,他的親朋好友都來了,和我們做了一輩子鄰居的夏如芸也來了。
她親手把一個東西埋到了程冬的墓碑前,悵然的說道,“程冬,現在你的身體終於完整了。”
我愣了。
程冬是醫生,和他結婚五十年,我做為家屬耳濡目染也見識過不少,她埋進去的分明是一截男性輸精管標本!
我踉蹌了兩下,扶著墓碑才勉強站穩。
夏如芸還在繼續感慨,“你結婚那天發誓要一輩子為我守身如玉,你做到了。”
她話是對著程冬的墓碑說的,可眼睛卻看向了我,裏麵全是得意。
這還不算完,緊接著,律師宣讀了一份讓在場所有人都瞠目結舌的遺囑。
程冬名下的房產、存款、基金、股票、科研專利的經濟分紅全部都由女鄰居夏如芸一人繼承。
律師同情的看了我一眼,放了一段程冬生前留下的視頻。
“如芸,我辜負了你一輩子,我沒有辦法給你名份,但我的身體和心永遠隻會屬於你!”
“這些身外之物,如果能讓你把記的久一些,也算物盡其用了。”
“如芸,每一個被迫從你身邊離開的夜晚,我都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