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歲的孫子鬧著要玩爺爺電腦上的遊戲,
我操作失誤,意外點開了一段視頻,
兩具身體翻雲覆雨,
一把捂住孫子的眼睛後,我盯著屏幕裏喘著粗氣的男人。
我那不能人事的丈夫,
在過去的幾十年裏和他的白月光,玩出了上百個G。
......
丈夫徐禮,人前文質彬彬的教授,
家裏的米袋子提不動,卻在鏡頭裏一把將條白花花的腿扛到肩膀,野蠻衝撞。
畫麵中那雙對我向來不苟言笑的唇,順著她高昂的脖頸一路溫柔舔舐,如珍似寶。
簡直不像是七十歲的年紀。
“媽!您帶嘟嘟幹嘛呢?!”
下班回來的兒媳聞聲臉色大變,過來要抱走孫子。
我回過神來,觸電般關掉視頻。
兒媳白我一眼,溢於言表的責備。
“還以為您是村裏出來得,思想守舊,沒想到這個歲數,如狼似虎起來…”
“公公那麼儒雅一個人…”
她哎呀一聲,嫌棄的抱著孩子回屋。
而我滿腦子還是剛剛巨大的衝擊。
視頻裏徐禮揮汗如雨的地方,是他的教職工宿舍。
他說家裏孩子吵,習慣在那裏做研究。
又說宿舍是學校的,不方便把鑰匙配給我,要我每次去打掃前提前告訴他,再給我開門。
他們馳騁的床單,是我三天前剛換上的。
兒媳擔憂她的教授公公被我纏磨,卻不知我和徐禮結婚這麼多年他從來沒碰過我。
一陣焦糊傳來,猛然想起廚房還煲著湯。
手忙腳亂去關火,被滾燙的蓋子噴出的哈氣燙出一流泡。
徐禮是北方人卻有個南方胃,不喝粥隻喝湯。
還要喝砂鍋湯。
砂鍋明火,少說要燉三小時,我在廚房一熬就是幾十年。
現在砂蓋摔在地上,碎的像我大半輩子的生活。
兒子徐建剛進門鞋還沒踢出去,先嘖了一聲,
“媽!這麼大糊味,你聞不見嗎?”
“每天就這點事你都做不好。”
“也就是我爸,能忍你這麼多年!”
當初徐禮說他那方麵受過傷不行,本來不打算結婚了,所以領養了個兒子。
沒想到遇到了我,一個農村的孤女。
我比徐禮小整整十五歲,和他認識是媒人介紹。
媒人說,
“小徐可是文化人,長得又好。”
“不就那點事兒嘛!白撿個大兒子,還省的你生孩子遭罪呢!”
那個年代不如現在開放,我聽到那方麵三字,早就紅了臉。
徐禮的確英俊,又有文化,我心裏覺得高攀不上。
但媒人說,
“小徐說要行的話,下午就去領證。”
我不善言辭,臉紅似火,隻會把舍不得吃的奶糖全塞給兩歲的徐建。
後來我才知道徐禮著急結婚,是因為母親突然癱瘓在床,需要人照料。
那些年,我照料徐禮生活,給婆婆端屎端尿,將徐建視如己出。
吃慣了苦的我隻覺得為了自己的家,苦點累點都是應該的。
徐建雖然和徐禮沒有血緣關係,兩人的脾氣秉性卻是一脈相承,對我都不耐煩。
兒子看著我燙傷的手皺眉,
“您可真是幹點活就得要工錢!”
“不是我說,您要是有葛姨一半強,我爸白頭發都得少一半!”
聽到葛姨倆字,我心裏陣陣發堵。
氣質絕佳,七十歲未婚,在學校被學生們奉為最優雅的老師葛淑玲。
徐禮的老同學、老朋友、老同事。
也是我家的常客。
我覺得她自己一個孤單單的在這兒,做點差樣的飯都會叫她來家裏一起吃。
她和徐禮似乎有聊不完的學術話題,有時我也想聽一聽那些知識,
可徐禮隻是皺眉,
“你連初中都沒上完,插什麼嘴啊!”
葛淑玲會拍拍他的胳膊勸,
“有教無類嘛。”
她說這話時是笑著的,可眼神卻是施舍一般。
然後再跟我說幾個天書一樣的詞,問我知不知道是什麼意思,看著我茫然的眼神又是笑,
“沒事,天分不足後天努力。”
她像是天上的仙女,悲憫的看著我這個農婦。
有上幾次,我也就自覺不去討人嫌了。
況且徐禮最討厭我打擾他們聊天,
一次我路過宿舍那邊,想著順道給收拾收拾,沒告訴徐禮。
正好碰到他正和葛淑玲研究什麼文學,被我打擾,他發了很大的脾氣。
“你懂不懂什麼叫私人空間!”
“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學會有邊界感!”
“什麼都不懂,張玉珍你腦子這麼笨是屬狗熊嗎?”
當時我隻覺得在葛淑玲麵前挨罵很不好意思。
現在想來,不好意思的該是她。
徐禮、葛淑玲,視頻裏的兩位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