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得道飛升後,仗著仙人的權勢開始審判我娘。
他說娘為了錢財,白日賣豆腐,夜晚做娼妓,犯了下賤罪。
娘被他手中的仙器打到血肉模糊。
他說娘偷雞摸狗,害死了他的心上人郡主,犯了偷盜和殺人罪。
娘剩下最後一口氣。
最後,爹把仙器遞給身邊同樣飛升的郡主,讓她替天行道。
可郡主下手極重,我娘在仙器的威力下身體斷成了無數節。
爹爹看了我一眼,罵六歲的我是“小娼婦”。
然後便與郡主相攜飛上九霄。
他們走後,無數道金色雷電劈在我娘的碎骨上。
漸漸地,我看見那些骨頭也變成了金色。
娘又活過來了,她渾身發光,笑著抱起我。
“妖妖,娘帶你回家。”
我們回到小漁村時,娘身上的金光也漸漸消散了。
祖母看到我們,很是驚訝。
“你們怎麼回來了,難道是璋兒手下留情了?”
隨後,一屋子的人湧進了院子。
大伯父,二伯父,還有嬸嬸們紛紛瞪大了眼。
“老三的石像剛才顯靈說解決了這娼婦,怎麼她還活著?”
我看著堂屋正中的石像,依稀記起來這是祖母從很久以前就著手為爹爹重金打造的身體。
為了就是爹爹有朝一日飛升後,隻需點燃三支特製的香,爹爹就能附身在石像上,幫家裏解決難事。
娘抱著我直接坐在了主位上,她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看著所有人。
“三郎在世時考取了狀元,如今他既然走了,那以後家裏的事就由我說了算。”
祖母一聽,拍著桌子喊,“反了你了,璋兒認的媳婦是郡主,不是你這娼婦。”
大嬸娘們指著娘,“雲拂,你怎麼敢的?我們馬上燒香告訴璋弟,讓他來收拾你。”
嬸娘說完,便要燃香。
娘換了單手摟住我,另一隻手袖風一扇,那石像便掉落在地,碎成了渣。
祖母呆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嚎啕大哭。
“大郎,二郎,給我抓住她,好生折磨。”
我一聽這熟悉的命令,嚇得抱緊娘親,生怕她再次受到傷害。
以前爹爹去趕考了,祖母就這樣命令大伯二伯的,他們讓娘親穿著薄衫,推著豆腐去花樓旁賣,花樓裏的公子大人們不但會買我娘的豆腐,他們還會將娘帶去休息。
大伯和二伯就守在旁邊的屋子外收錢,他們甚至不懷好意的看著我。
“等妖妖長大了,也跟你娘學賣豆腐可好?”
我搖頭,不好,每次娘回來都是一身傷。
收攤的時候,大伯和二伯推著賣豆腐的板車,路過餛飩店時,他們給我點了一碗大大的餛飩。
他們讓娘坐在板車上休息,將板車推進了小巷子。
待我吃飽後,他們整理著淩亂的衣衫,又推著滿眼是淚的娘出來。
我什麼都不懂,可依稀覺得娘定是受了欺負。
後來,任憑我肚子再餓,我都不會再碰那碗餛飩,而是亦步亦趨的跟著娘,她去哪裏,我便去哪裏。
娘回去後跪在祖母麵前懇求,“兒媳不想去賣豆腐了,娘讓我在家伺候吧。”
可祖母數著賺的銀票,責罵娘不懂事,“大郎,二郎,給我好生磨磨她這性子。”
從前我隻能聽著娘的慘叫,不停的給祖母磕頭求情,直到暈死過去。
但這次,娘一隻手便卸掉了大伯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