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失望攢夠了,所以,我在說出離婚這兩個字時,竟也滿心平靜。
周遭一片寂靜,我安靜的等著沈硯的回答。
他沒有道理不答應,顧晴回來了,和我離婚後,他就可以毫無顧忌的追求她了。
不用擔心不好向兩家交代,也不用擔心輿論壓力。
就在這時,一道鈴聲響起,沈硯深邃的眸忽地慌亂一瞬。
那是屬於顧晴的專屬鈴聲,他毫不顧忌的當著我的麵接聽。
以至於,電話那頭的女聲也一字不差的落進了我的耳朵裏。
“阿硯,我好像有點感冒,你能不能送我去醫院看看,我給沈熠打電話,他都沒接。”
顧晴的聲音充滿了委屈。
我看見沈硯眼裏的心疼,原本淡然的心臟還是不可抑製的一疼。
顧晴不過是感冒,他就心疼的不行。
可我高燒到四十度,想讓他送我去醫院。
可他卻在接了顧晴的電話後,丟下一句“叫救護車”,就急不可耐的去陪她了。
哪怕是現在,我提了離婚,他也還是優先選擇顧晴。
沈硯慌得差點絆住腳,還不忘安撫電話那頭的人。
“小晴,我馬上就來,你再堅持一會兒。”
周遭沒有了沈硯的氣息,我也明白,隻要有顧晴,我在他眼裏就是空氣一般的存在。
三年,我終於認清了,人心也有捂不熱的時候。
我在喬薇的房間找了很久。
可還是一無所獲。
唯獨那本日記,寫滿了沈熠。
從愛戀,到失望,再到絕望。
最後一頁,她隻寫了一句話。
“從此刻起,我不要再愛沈熠了。”
我胸前劇烈起伏著,心臟處傳來密密麻麻的疼。
三年前的一個晚上,喬薇突然給我發了好幾條消息。
她說:“寧寧,你猜我要嫁給誰了。”
“是沈熠。”
“我跟你說過的,自由的王子。”
“他說他要娶我。”
“喬家有救了。”
字裏行間,無一不透露著喬薇的激動。
我知道,她激動的不光是喬家有救了,更讓她激動的是,她要嫁給沈熠了,那個她暗戀了三年的男人。
那天晚上,我和喬薇聊天到淩晨三點。
她的激動,高興,卻在這半年,化為了失望,絕望。
我抱著日記本,昏昏沉沉間竟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我做了個光怪陸離的夢。
夢裏有喬薇。
我們在爬雪山。
刺骨的寒意席卷了全身。
可偏偏喬薇穿著單薄,還不覺得冷似的。
她興高采烈的朝山頂跑去,像個自由的太陽。
“寧寧,我終於爬到山頂了,我終於聽不見山腳的聲音了,我自由了。”
陽光從她頭頂照射過來,給她整個人都鍍了層金光。
我還來不及為她高興,可下一秒,喬薇卻整個人都往後倒去,她的身子,瞬間消失在了白皚皚的雪山頂。
“喬薇!”
我試圖抓著她,可手卻連她的衣角都未曾碰到。
我猛地從夢中驚醒,渾身汗津津的,一股冷意席卷全身。
外麵的天已經黑盡了。
我放下日記本,準備再去喬薇跳樓的地方看看。
剛打開門,一抹高大的身影就立在門前。
沈熠滿臉陰沉,一雙眸子充滿了寒意。
“喬薇為什麼會跳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