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鐵上,熊孩子非要爬到行李架上,把行李箱當積木玩。
玩到興起還將箱子當成大擺錘,365度亂甩砸向旅客,為防有人受傷,我下意識衝過去接住。
我被砸得腦出血,痛呼出聲。
熊孩子的家長卻連句道歉都沒有,還一臉嫌棄:
“不就砸了一下麼?”
“叫什麼啊?真蕩,巴不得全車男人聽你叫?”
我當場氣昏過去。
再睜眼,卻發現自己重新回到了他們上車這天。
這一次,再看見行李架上搖搖欲墜的箱子和底下坐著的那家人,我直接裝瞎,轉身就走!
......
意識逐漸回籠。
我發現自己正穿著工作裝站在高鐵登車口,重新回到了熊孩子一家上車這天。
遠處,他們正提著大包小包的塑料袋跑過來,還拖行著一個巨大的行李箱。
“讓開讓開!”
“別擋道!等下錯過了車子,你們賠我錢啊?!”
幾人橫衝直撞,叫叫嚷嚷,引的路人紛紛側目,可他們自己卻絲毫不覺得丟人。
靠近列車,熊孩子奶奶一把將行李箱塞到我手裏,尖著嗓子道:“你這人也不知道搭把手,有沒有眼力見啊?”
“喂,第六節車廂是不是這裏上?”
前世種種還曆曆在目,被上百斤行李箱砸到的頭也在隱隱作痛,可現在還在上班期間,我隻好壓著胸口的火氣接過行李箱,微笑點頭。
“喔謔,旅遊去嘍!”
見我點頭,熊孩子一蹦三尺高,撞開我就往列車裏麵跑,他媽和他奶趕緊跟上去,追在後麵喊:
“誒喲我的心肝寶,跑慢點,莫跌倒了!”
三人找到座位,放下行李就開始各種吵嚷,熊孩子掏出一把光頭強的玩具槍到處突突,時不時就戳一下人。
他奶點開手機短視頻看廣場舞,聲音拉滿了外放。
熊孩子媽媽則是把矛頭對準了我,見旁邊的男乘客主動幫我把那個行李箱抬到架子上,她很是不爽:
“嘿,這麼點重的箱子都抬不動?是裝柔弱還是故意不吃飯呐~”
“要我說,現在的風氣真不好,你們這些小姑娘就是覺得瘦弱才惹男人疼哩~”
我簡直氣的想笑,幫乘客搬行李本來就不是我們的工作範圍,好心幫她,她還在這搞起雌競了。
旁邊幫忙的乘客也聽得皺了眉:
“說話這麼難聽幹嘛,乘務員幫你搬東西是情分又不是本分。”
“你剛才搬箱子的時候都碰到她手了,男女授受不親你不知道啊?!虧你還戴副眼鏡子哩,書都讀到狗肚子了吧!”
“而且你幫她說話不就是因為被她勾了魂嗎?!”
熊孩子媽上下掃過我,眼珠子滴溜溜地轉,最後停在我的裙子上,眼裏是毫不遮掩的鄙夷。
說著說著,她忽然瞟到乘客右手無名指上戴了鑽戒,一把撈起人家的手,咦了一聲:
“有老婆都敢在大庭廣眾下亂搞啊,不得了嘞!”
她說這句話故意提高了分貝,引得車廂裏的人齊齊看過來。
“你···你不要亂講話!”
乘客氣的臉色漲紅,甩開她的手,想出口辯駁卻被氣到失語了。
可能是從未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吧。
前世我也沒見過,所以被她的這番話堵的胸口發慌,百口莫辯,但這一次,我心裏平靜如水。
我堆出滿臉假笑:
“女士,公眾場合,請你說話注意分寸。”
“在場的大家都有辨別能力,您故意喊這麼大聲,惡意抓著一個點引導是沒用的。”
“您這箱子26寸塞的滿滿當當,怎麼都有一百多斤,我幫您把它抬上這麼高的置物架,您一句謝謝都沒有,還不允許其他乘客幫我搭把手了?”
“誰要你不吃飯啊?!”
熊孩子媽顯然沒想到我會出口反駁,她愣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大大翻了一個白眼。
“我們乘務員都是正常吃工作餐,身形偏纖細本就是崗位要求之一,再者,我一家人的身形都這樣,基因遺傳。”
“那,那你裙子穿這麼短,不就是勾引男人嗎?!”
勾引尼瑪蛋!
我心中一陣冷笑,剛想懟回去,身後卻忽然傳來一道怒罵聲。
是後座的黃毛。
“人家她媽是工作裝,你吵死啊?!還有你個死老婆子,手機開那麼大聲音你是聾了嗎?”
因為這一世我沒有選擇忍氣吞聲,導致後座的黃毛被吵醒,他猛地站起來,嘭的一拳捶在座椅上,然後指著熊孩子一家的鼻子開罵:
“還有這個小孩,你們管好行不行,他媽的,吵死了!再不管我就來幫你們管!”
“要吵滾出去吵,老子要睡覺!”
整個車廂頓時鴉雀無聲,黃毛滿意了,繼續睡覺。
“你····你!”
熊孩子媽氣的跳腳,脖子都梗成了豬肝色,但看到黃毛紋滿左臂的青龍,也隻好訕訕作罷,憤憤剜我一眼後,拉著熊孩子安分坐下來。
熊孩子奶奶也被嚇了一哆嗦,趕緊把手機聲音調小。
我收起嘴角的冷笑,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