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東宮丫鬟,也是對家暗探。
上頭來任務。
夜裏,我在書齋翻找密信,竟撞上太子。
衣衫褪盡,我挺了挺胸脯,掐尖嗓子,「奴婢心、心悅殿下,夜、夜不能寐。」
探子活不了。
爬床的,能。
都知太子不近女色,先前各方送的美姬,受杖責後都被逐出府。
離開東宮,也算解脫。
太子衣袖一揮,滅盡房內燭火。
「通通撤下。」
梁上柱後,暗衛領命應諾。
「淮安王沒教你識字嗎?密信就在硯台旁。」
糟糕,上頭寫草書,誤我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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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我摸到銀質發簪,太子距我隻三步。
刺殺他,能博活路一條。
「我勸你,別做傻事,」他警告聲冰冰涼。
話音剛落,頭頂的發簪即被拔取,長發瀑布般落下。
「把衣服穿上。」
我胡亂披上裏衣,心亂如麻。
他還不殺我,當真古怪。
燭火重新點亮,當我的麵,他拆開邊關密信。
「你湊近些,一起看。」
仿佛黑貓逗弄瀕死的小老鼠。
我不敢不從。
「讀。」
「上月美、美人在邊境多次作亂......」我讀得磕絆,狗屁不通。
「這個字念羌,羌族人,」他耐心解釋。
信紙挨著蠟燭火焰,一觸即燃。
火光照著他的指節,白皙修長,似乎兩指一搭,就能將我掐死。
他輕笑,「老三就是這樣訓練暗樁的?」
「奴婢是最低階的探子,還求殿下給個痛快,」我撲通跪地。
十年前,東宮大走水,死傷不少宮人。淮安王母妃趁機安插了十多個探子,分上中下三階。
因我不夠機靈,這些年,上頭放任我在東宮作灑掃丫鬟。
自太子及冠,府內中高階同僚暗樁,接連被拔除。
隻剩我一顆獨苗,暗查密信。
燭火搖晃,照在太子素淨的側臉,他如判官威坐。
「放心,我不殺你,」他用絲帕仔細擦拭沾灰的手。
我抬頭,猛地與他視線相撞。
「殿下,是要我做您的探子?」
我聽說過,雙麵探子,兩頭吃來兩頭打。
「我要你,做我的女人,可願意?」
書齋外,耳力過人的暗衛們抓耳撓腮,不知主上何用意。
我是窮途的老鼠,哪兒有得選?
大概太子殿下清心寡欲久了,被我的胴體迷住。
「能伺候殿下,是奴婢的榮幸,」我連連磕頭,把姿態做足。
額頭被一片柔軟托住,是太子溫熱的掌心。
「再磕,就是祭拜祖宗了。」
您可不就是我的活祖宗。
「是,」我順勢乖巧站起。
太子低喚一聲,「筆墨伺候。」
侍衛如風嗖地,隻見殘影,閃身入內。
這般速度,即使我搶握筆杆,抵在他喉頭,也刺不深。
「還想殺我?」太子眼厲如鋒,劃破我最後的小心思。
“鏘——”如風拔劍護主。
「奴婢冤枉,」我膝蓋一軟,又要跪。
他一隻手向上,輕抵我肘,「玩笑話,莫當真。」
我徹底放下殺他的念頭。
「給老三回信,」太子為我研磨。
果然,做他女人是假,策反我,做雙麵探子才是真。
「你就寫:書齋守衛森嚴,靠近不得。但見武威將軍多次與太子暗中相見。」
「可、可是,我根本不認識武威將軍,」我深刻懷疑,淮陽王會懷疑我。
「放心,老三那腦子,想不了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