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為官，你為商，雖然你歲數比我大，但按身份尊卑，你喊我‘陳阿兄’，我叫你‘李二弟’，可好？”

李世民：“什麼？”

咱倆誰的身份尊貴，你拎清楚！

二人走到酒樓，直奔二樓包廂坐下。

由於陳寧太過固執，李世民也懶得在“誰為兄誰為弟”的問題上無聊爭執了。

最後二人意見統一：互稱“陳兄弟”和“李老弟”。

聽起來就像朋友間的稱呼似的。

李世民在心裏安慰自己，反正李濟也是個假身份，就用這一回，老弟就老弟吧。

“李老弟，為兄明白你心裏不怎麼痛快。”

陳寧端起酒杯，淺淺飲了一口，笑道：“畢竟咱們的年紀差了小一輪，你卻得稱我為兄，是有點尷尬和鬱悶。”

“但沒招，咱們得分尊卑，陳某是大唐官員，不可能稱一個賤業商賈為兄。與你結拜，也是看在你身上有個爵位，隻是你一旦經商，後代就無法承襲這爵位了，或許世代都隻能經商了。”

李世民的後槽牙都快咬碎了，心中暗罵：少跟朕提什麼身份有別，待朕攤牌那天，讓你知道什麼是“天地君親師”！

這次前來是為了打探此人對各大世家的想法。

我忍！

李世民長舒一口氣，正想怎麼開啟話題，就見陳寧突然從懷裏拿出一個袋子，扔在桌上，微微昂頭道：

“李老弟，你看看這是什麼。別說為兄不想著你，隻要有它，你的生意想不壯大都不行，甚至後代再次封官授爵都有可能。”

先給顆甜棗，再循循善誘，這是陳某慣用的禦下手段。

“哦？什麼東西這麼厲害？”

李世民被勾起了好奇心，打開布袋一看。

裏麵赫然放著一堆細膩潔白的結晶顆粒。

“這是？”

“嘗一下。”陳寧輕笑著道。

李世民麵色凝重起來，用手指沾了一些結晶顆粒，輕舔了一下。

鹹！卻不會苦澀的鹹！

“上等精鹽？”

李世民猛地抬頭看向陳寧：“陳兄弟，你從哪兒得到這種精鹽的？”

如今整個關中地域的食鹽，幾乎都在滎陽鄭氏和範陽盧氏兩個世家的掌控中，他們製作出的雪鹽，也沒有眼前這袋好！

難不成，陳寧有一套新的製作精鹽的工藝？

“我製作的。”

陳寧隨意的答道。

果然！

李世民詫然的看向陳寧，這麼有才嗎？

之前將禾叉、飛石索、漁網用在抓捕犯人上，十分巧妙、效果顯著，他也算親身體會過了。

現在又有更好的製作精鹽的辦法，這人做士卒是不是屈才了？

“如果陳兄弟願意將製作之法告知於我，我可以散盡家財去買幾座鹽礦，用此法製作精鹽，給皇室供給，所有利潤咱們平分。隻是目前好的鹽礦幾乎都被世家掌控，咱們想購買更多的鹽礦擴大生產，就不可能了。”

“至於靠這個買賣封官授爵，那絕不可能。本朝開國時授爵太多，這幾年天子已經在漸漸收回，對授爵一事十分謹慎，輕易不會封賞的。”

終於能在自己的專業打臉陳寧，李世民心裏不由得暗爽。

陳寧微微一笑：“李老弟，你聽我說完。你手裏的那袋精鹽，是我拿硝鹽提取的。”

“什麼？”

李世民倏地起身，帶翻了桌上的酒杯：“用硝鹽提煉出上等精鹽？你是如何消除硝毒的？”

這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大唐境內有許多硝鹽礦山，如果可以將含有硝毒的硝鹽製作成精鹽，那整個大唐的百姓都不用再為吃鹽發愁了。

“基本操作，淡定，坐。”

劉帥笑著擺了擺手：“其實硝鹽裏不僅有硝毒，但用我的辦法提煉硝鹽，便不會有毒。”

“李老弟，如何，有興趣和我做這樁買賣嗎？我將提煉硝鹽之法告訴你，你敲定官家，做大唐最大的鹽商，所有利潤你我二人平分。”

“這提煉的辦法複雜嗎？相比提煉礦鹽，成本會增加多少？”

李世民目光炯炯的看向陳寧。

雖然猜測提煉硝鹽怕是過程複雜，且耗資極大，但李世民也覺得不虧。

因為現在全國沒有多少鹽礦，食鹽供給十分匱乏，很多百姓還在用醋布做飯，甚至醋布都緊缺。

吃不上鹽，人就沒有力氣，各項民生發展都會被限製。

乃至於大唐的發展，都會被缺鹽製約。

陳寧哪知道他一下子這麼多想法，隻輕笑道：“就幾個流程，不複雜，和提煉粗鹽的成本差不多。”

“這麼簡單？”李世民睜大眼睛。

“對啊。”陳寧點頭，順勢說道：“怎麼樣，你我二人合作，幹一票大的？”

“容我想想。”

李世民此刻激動的渾身輕顫，他一介天子，當然不會出麵賣鹽，但可以以朝廷的名義操作，甚至建立官營來賣！

“哎，李老弟，你這就不夠意思了！”

陳寧不耐煩的說道：“為兄有了賺錢的辦法，與你分享，你卻磨磨蹭蹭的。”

陳寧伸手一指思考中的李世民，情真意切的說道：“你認我做大哥，就來殺了我！”

“嗯？殺了你？”李世民懵圈的問道。

“說錯了說錯了！”陳寧連忙解釋：“你認我做大哥，就來幫我！”

“啊，這樣。”

李世民心中暗道，還以為我剛才的想法被看穿了呢：直接殺了你，將提煉之法收入囊中。

當然這個念頭隻是一閃而過。

一錘子買賣和一輩子買賣，他還是拎得清的，陳寧，是他用來對付五姓七望的一把利劍。

五姓七望，是能動搖他皇位的隱患。

相比於皇位，讓利些錢財算什麼？

“陳兄弟，看你說這話。”李世民打了個馬虎眼，笑著說道：“我剛才是在想怎樣運作這樁生意，現在有了初步的想法，就是不知陳兄弟想占幾成利潤？”

陳寧毫不猶豫的說道：“我提供的是核心技術，至少得占五成吧？”

陳寧不懂這裏是如何運作生意的，因此隨口說了個價格，留給對方還價的餘地。

為了掩蓋心虛，他故作淡定的喝了杯酒。

李世民當即搖頭道：“不可能，陳兄弟最多占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