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進了盲妓館,老鴇紅姨,曾經幫我娘賣過身,認我娘做過幹女兒。
我娘長得美,千金難得她一笑。
所以,我長得也不差,很快就成了盲妓館的搖錢樹。
我也襲承了上一任花魁的名字,如風。
登台亮相那日,我戴上了代表盲妓的蒙眼素紗,站在台上柔弱瑟縮。
失了光明,我無所依靠的殘缺,讓尋歡的瘋狂。
直到我聽見駙馬爺的聲音,才勾了勾小指。
這是我跟紅姨說好的,我可以自己選客。
繁華褪去,隻剩無盡寂寥。
輕紗羅幔之中,隻有風夾雜而過的聲音。
‘啪!’鞭子觸地的響聲,讓我嚇得跌坐在地。
緊接著,我就聽見一聲輕笑:“過來。”
我一邊顫抖著,一邊向聲音源頭摸去。
‘嗖!’
鞭子在肌膚上帶出血痕。
我驚叫一聲,滿臉驚恐,卻隻能向傷害我的人腳邊蜷縮。
盲妓的魅力,就在於她看不見,逃不脫,隻能無助地蜷縮在權力掌控者身邊。
而且她目不能視,任何人任何模樣,在她麵前都不必擔心害怕。
駙馬爺此時正滿臉猙獰,一雙眼睛卻含著淚水。
他手下鞭子毫不留情,撕扯著我的衣服和皮肉。
我遍體鱗傷,像待宰的羔羊,卻緊緊蜷縮在他腳邊,不停發抖著。
“疼嗎?”他顫抖著聲音,瘋了一樣,手上卻拚命按著我的傷口。
我無助地哀嚎,祈求。
“爺,如風錯了!”我叫喊聲中充滿了絕望。
他突然停住,死死掐住我雙臂:“你說你叫什麼?你說誰錯了?!”
“如風錯了,如風錯了。”我在他手中,如同被掐住花徑的荷葉,垂著頭,輕輕搖擺。
那天晚上,他瘋狂極了。
看見我落紅,一刻不停,去找紅姨贖我出樓。
紅姨給我擦身子時,眼淚不停落下:“你這孩子,跟你娘一樣倔強。”
“我也算你幹姥姥,我告訴你的,你可千萬記好,別到時出了事,又給我留下一身臭肉。”
她說到最後,已經泣不成聲。
上一個留下一身臭肉的,是我娘。
我握住她的手:“紅姨,我答應你的事一定做到。”
這是我和她的交易,她豁出命來幫我,我全她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