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等我回到軍鼓帳篷的時候，天剛剛黑。

大老遠我就聽見楚瑤驕橫的聲音。

“那個賤女人一天不回來！你們就一天死一個人！”

她把紅刀架在其他鼓手的脖頸間威脅著。

“好大的威風。”

我笑著走了過去，卻被女侍從一把鉗住壓倒在地。

楚瑤怒極反笑，揮手讓女侍從把我拖了過去。

“賤乞丐不知鑽過多少人的帳篷！”

“為了活著幹如此下賤的勾當！真臟！”

她把腳踩在我的臉上用力碾壓，臉上是洋洋自得。

我吐出口中的血水，仰頭笑著，“是啊，可將軍都不舍得讓我離開呢。”

這句話成功激怒了楚瑤。

她麵目猙獰，眼神像淬了毒般狠辣。

“來人！給我把她的舌頭拔了！”

我聞言笑道：“如今我是將軍的女人，動我？你們不怕死嗎？”

此話一出，侍從們動作明顯慌張了起來。

角落裏，一個小侍從趁沒人注意溜了出去。

我看見後笑得更開心了。

可楚瑤已然氣極，“你們這群廢物！”

楚瑤嫌我肮臟惡心，不願碰我，於是她拿起一旁的燒火棍。

楚瑤臉上露出古怪的笑意。

“不如讓大家都知道，你是個什麼德行。”

我知道她要做什麼。

無非是在我臉上刻下妓字。

這種事她也不是第一幹了。

我娘親的臉上，，便有她的傑作。

我娘親曾是大家閨秀，飽讀詩書。

卻因賊人陷害淪落青樓。

可陰差陽錯下，被桃花村長所救，後留在桃花村教書。

記憶裏的她總是挽著發簪溫柔的彈琴。

當玄甲軍借住桃花村那天，她還親自送去了糕。

“將士們守衛家園辛苦，可萬不能餓了肚子。”

她總是這樣，即使自己千瘡百孔，卻還是一心向善。

可楚瑤不知從哪知道了她的來曆。

當即命人把她扣下。

“青樓妓女還敢出來教書？”

“如此低賤之人，不配活著！”

於是那天夜裏，楚瑤操著滿口道義倫理，卻讓她光著身子在人群裏跳舞。

桃花村民們信任女副將，睡得很熟。

他們不知道，那個溫柔善良的教書夫人，被人臉上刻了妓字。

在中秋節那天，被深深的埋在了地下。

春暖花開，萬物化凍時，他們才找到失蹤月餘的她。

我睫毛輕顫，眼中恨意翻湧。

楚瑤拿著燒火棍靠近我時，我猛地掙紮，奪過棍子狠狠的打在她的身上。

“論惡心，誰能比得過你啊！”

楚瑤怒極，一巴掌扇在我臉上。

“一群廢物！把她給我捆住！”

“聽聞哥哥最喜歡你的手！來人把她的手給我打斷！”

楚瑤慣是會斷了別人生路的。

我最看重的便是這雙手。

兒時它握著屠刀，如今又握著鼓槌。

軍營不收女眷，要是沒了鼓手的身份，我定當會被趕出去。

“不！不要！”

我奮力掙紮著，楚瑤卻起了興致。

“毀你容時不見得你這般害怕。”

“來人！給我狠狠的打！”

十指連心，鑽心的劇痛襲來，使我忍不住呻吟出聲。

“這般低賤之人！就該失去所有！”

一陣馬蹄聲響起。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