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張偌彤手上端著酒杯,眼神卻不時地朝我的方向看來。
我看著麵前的陳景行,他熟悉的容貌早已褪去青澀。
這個男人,在和我十幾年的相處中,在燈紅酒綠的誘惑中,他早已變得我不認識了。
我默默推開他的手,低聲說我去趟廁所。
繞過人群,我來到張偌彤身後不遠處,她看見我離開,消失在拐角,再也坐不住,端著杯子朝陳景行的方向走去。
我順手拿過一杯酒,跟了上去,走到張偌彤身邊腳步一滑,撞到了她的身上。
杯子摔碎的聲音伴隨著她的一聲啊。
所有人回頭來看,我和張偌彤都被絆倒在地上。
她酒杯中的酒都倒在我的身上。
我看見陳景行驚慌失措地趕來,張偌彤看見旁邊的人是我,又看了看跑來的陳景行。
竟然流下了眼淚。
陳景行沒有辜負我的期待,他首先扶起張偌彤護在懷裏,小心翼翼地問她沒事吧。
即使,我已經一開始知道結局,可真正麵對心裏卻還是泛起密密麻麻的痛。
服務生將我扶起,陳景行責備的聲音傳來,他此刻似乎忘記了身處何處,眼中隻有懷中的張偌彤哭得梨花帶雨環住他的脖子。
“道歉,許攸。”我冷靜地看著他。
周圍的人越聚越多。
但凡有點腦子都能看懂發生了什麼。
張偌彤更加用力地抱緊陳景行:“我好疼,景行。”
周圍竊竊私語的聲音越來越大,陳景行打橫抱起張偌彤大步離開。
“許夫人,這。”李總湊上來,他眉頭緊鎖。
精明如他,怎麼可能看不出來,隻是想來我這裏求證。
我接過一旁助理遞來的包:“李總見笑了,如你所見,看來我的丈夫有些合作細節沒法和您繼續說,如果您不介意可以和我對接。”
李總意味深長地看我,他身旁的夫人掐了他一下。
“我先走了,許夫人,有機會再聯係。”
話說到這個地步,我便已經知道,陳景行的這單合作快要BE了。
遣散了眾人,我拿出手機撥去電話。
斯悅是我大學時期的好友,她是業界比較有聲望的律師。
“我要和陳景行離婚,讓他淨身出戶。”
我將來龍去脈和她講完。
斯悅憤恨的聲音傳來:“沒有你,他當初連活都活不下去,真是白眼狼。”
“嗬,算我倒黴,斯悅你先告訴我,我接下來怎麼做。”我有些自嘲。
斯悅冷靜下來:“收集證據你知道,然後,我記著,你擁有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我這才想起來,陳景行在創業成功後的第一件事便轉讓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給我,然而那份轉讓書卻在第二年被陳景行收了回去。
那時,我覺得,夫妻之間不存在你我,便給了。
“回去找到,然後拿著他出軌的證據找我,照片,視頻,錄音都要有。”
我掛斷電話,馬不停蹄趕回家。
空蕩蕩的別墅裏,我連鞋都沒來得及換。
轉讓書應該被陳景行放在了書房,我很少來過他書房,找到鑰匙,裏麵幹淨整潔。
如果我沒記錯應該在文件箱裏。
我打開燈,埋頭翻找。
轉讓書,轉讓書,我翻遍了箱子,卻沒有看到。
心跌到穀底,我又跑到書架前,還是沒有。
跌坐在地上,我使勁回想,他還會放在哪裏。
眼睛瞥到角落的保險櫃。
我鬼使神差地走過去,密碼我記得,他曾經告訴我,是我們相遇的日子。
我顫抖著手輸入密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