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奶奶推門衝進去。
入目是滿地黃牙,和拿著筋膜槍慘叫的爺爺。
我買的筋膜槍有四個檔位,此刻開的是最高檔。
爺爺七十歲了不說,還是牙周炎老患者,本來牙齒就鬆動。
這下玩筋膜槍把自己一口牙全崩飛了,一顆沒剩。
奶奶著急忙慌去扶爺爺,還不忘回頭罵我一句“你幹站著吃屎啊”。
把爺爺扶到村醫那兒,奶奶描述完情況,醫生兩眼放光。
上輩子我以為這眼神意味著醫生也看出爺爺有了不好的怪癖。
但我現在早已明白,那精光明明意味著他找到了同類。
一個四十歲,在鎮上開過十幾年診所的醫生,卻打了一輩子光棍。
還對另一個有怪癖的老頭雙眼放光。
心裏能是什麼正當想法?
隻怪上輩子我隻顧著拯救爺爺,沒看出他的心思。
當初辭職把爺爺帶回家監督後,我斷絕了他們和庸醫的往來。
正因如此,他對爺爺的心思沒能得逞,才記恨上我。
不僅在村裏散播爺爺奶奶的謠言,說他們在外麵犯了事才被孫女關在家裏,讓我們一家被指指點點,還在爺爺病好後慫恿他們把我當罪魁禍首,賣給深山老頭換彩禮。
既然他對爺爺有心,這輩子我幹脆順水推舟,讓他們雙倍陽剛。
奶奶描述完,擔憂地問村醫爺爺的牙要不要緊,要怎麼治。
果然,村醫裝模作樣解釋:
“牙是沒辦法了,不過我看叔這症狀是口欲期覺醒,如果不治療,今天能崩飛牙,以後說不定就會吞下布料、橡膠,導致窒息,所以一定得好好治。”
“最好是每天都找醫生進行心理疏導和戒斷治療,堅持幾個月肯定能治個八九不離十。”
爺爺聽到這話,頭一個搖頭嗚嗚叫著不願意。
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什麼口欲期,隻是暴露了壓抑幾十年的本性,才不肯花錢治病。
奶奶一聽有可能窒息,不顧爺爺反對,著急問醫生要掛什麼科。
“不用去醫院掛科,我就能治,鄰裏鄰居的我也不收費了,隻要讓叔叔每天吃過午飯來我家裏,治療四五個小時,堅持幾個月肯定能好。”
爺爺聽到不要錢,閉了嘴不再反對。
奶奶則拉著村醫的手千恩萬謝。
兩個人都沒注意到村醫瞥向爺爺時猥瑣的眼神。
回到家後,爺爺借口犯病難受,身邊有人不舒服,讓奶奶搬出了臥室。
好在我爸住了十幾年精神病院,奶奶就搬去了他的空房間住。
我幫她抱被子,她卻在一邊罵:
“我問你,當初你買那個什麼筋膜槍,我就說不是正經女人買的東西,看著像外麵的雞用的,是不是上麵有什麼雞病毒,把你爺爺感染了,不然他一輩子幹幹淨淨怎麼會得什麼口欲期,聽都沒聽說過這種病。”
她當然沒聽說過,畢竟我也沒聽說過口欲期還能七十歲突然覺醒的。
當初拆快遞被她看到,當場大罵我不要廉。
我又是翻說明書又是找專業視頻,好不容易解釋清楚,她和爺爺聽完依然一副嫌棄得要死的表情。
現在又想裝失憶翻舊賬把鍋扣在我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