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結束後,哥哥被推出來。
江幸立馬湊過去,哭得梨花帶雨。
「哥哥......」
哥哥躺在病床上,一直沒有醒。
他的臉色是病態的白,像是一具沒有生命力的木偶。
醫院湊熱鬧的人都被疏散,病房裏隻剩下哥哥和江幸,以及飄在空中的我。
江幸坐在床邊,抬手擦掉了眼角的淚。
她撫上哥哥的臉,眼中是我難以理解的瘋狂,和公眾麵前乖乖女的形象判若兩人。
「哥哥,我才是你的妹妹。」
「那個賎人不配,你為什麼要為了她丟下我。」
說著,她的眼眶發紅,一滴淚落在了哥哥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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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幸一直守在哥哥床邊。
過了兩天兩夜,哥哥終於醒了。
江幸立馬握住哥哥的手,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哥哥......」
哥哥卻雙眼空洞迷離,呆滯地望著天花板。
不知道過了多久,哥哥才啞聲開口。
「星星,你讓哥哥一個人靜靜,好不好?」
江幸手中的力道加重,身體有些發顫。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
「哥哥,你是在趕我走嗎?」
哥哥垂著眼沒說話。
江幸苦澀地笑了,她慢慢鬆開哥哥的手。
「哥哥你好好休息。」
說完,她轉身走了,哥哥沒有挽留她。
病房恢複平靜。
哥哥閉上了眼,眼角落下一滴淚。
醫生讓哥哥再住一段時間的院,哥哥不願意,執意要出院。
哥哥回到公司,凳子還沒坐熱,就收到了劉助理的辭職申請書。
哥哥看著桌子上的辭職信,愣了一秒。
良久他才沙啞地開口。
「為什麼?就因為她嗎?」
劉助理蒼老的眼裏滿是堅定。
「是,就是因為江泥小姐。」
「我沒有辦法,再在一個不管她死活的人手底下做事。」
「老爺走了,夫人也走了,現在連江泥小姐也走了。」
「我為江家鞠躬盡瘁了這麼多年,也該給自己放個假了,一個月後,我就會離開。」
哥哥坐在椅子上,十指發顫。
劉助理是看著哥哥長大的,對哥哥而言,劉助理不隻是助理,更是長輩。
隻是一旦牽扯到江幸,哥哥就會和劉助理大吵一架。
後麵更是因為劉助理一直向著我,哥哥對劉助理更加疏遠。
但哥哥大概從來沒有想過,劉助理有一天會離開。
劉助理說完,又拿走了放在哥哥桌子上的平安符。
哥哥卻仿佛驚弓之鳥,一下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劉助理淡淡地看了哥哥一眼。
「這平安符,是江泥小姐給你求的,就在那天,你放任她在江家別墅前跪了三天三夜之後。」
我垂著眼,記憶回到了那個雨夜。
那天之後,我求了三枚平安符。
一枚給小寶,一枚給劉助理,還有一枚給了哥哥。
唯獨沒給我自己求。
我知道哥哥不會要我的東西,所以特意拜托劉助理幫我隱瞞。
劉助理繼續開口,聲音開始哽咽。
「她怕你嫌棄,就拜托我以我的名義轉交給你。」
「還有你平日裏喝的中藥,是江泥小姐不顧危險,爬到山上給你采的,又親手熬製。」
哥哥胃不好,那是村裏老中醫告訴我的一個土方子。
「她待你,從來都是一片真心。」
劉助理握緊了手裏的平安符,諷刺地歎了一口氣,滾燙的淚水滴在了平安符上。
那一刻,我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顫了一下。
「不過現在說這些,都沒意義了,人已經死了,什麼都沒意義了......」
劉助理把平安符放進懷裏,頭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