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他出門,都要我陪著去。
別人是給妻子拎包,我卻是大包小包跟在他身後,熱得滿頭大汗還不能流露出一點不高興。
他舍不得我一個人在家吹空調,所以隻要他不在家就不準我開空調。
他警告我說:“你個懶婆娘又不賺錢還淨想美事,開什麼空調你出電費了嗎你就敢開!敢趁我不在開小心我打死你!”
在家時哪怕我無聊他也不會教我看電視,反而在我往客廳一坐時板著臉看我。
他義正辭嚴的說道:
“家裏那麼多活,你怎麼可能沒事!”
我早就習慣了在這個家裏對他們百依百順,所以從來不說什麼,不和他們相爭。
我以為,生下兒子後他說不定就對我好了,和我家和萬事興。
再以為,隻要我順從忍耐,對他們足夠好就可以換來他們良心發現。
但沒想到這些年的順從,換來的卻是他們的變本加厲。
這個家裏好像沒有人尊重我。
他們把我的照顧當成理所應當。
我重新坐回了梳妝台前,掏出懷裏的頭紗重新小心翼翼地戴上,看著鏡子裏自己已經遍布皺紋的臉。
我想,要是再不爭這一口氣,我就快埋進土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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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開梳妝台下麵的小抽屜,紅色的存折被我藏在最底下。
那一串數字是我自己這些年來所有的存款。
還有抽屜角落的紅色小布袋裏有一枚祖傳的金戒指。
戒指上刻了一朵漂亮的百合花。
這枚戒指以前是我外婆的,後來是我媽的,現在是我的。
我起身環視著臥室,發現隻有梳妝台這個角落是真正屬於我的。
不甘心地再次找了找,我突然發現整個家裏,我所擁有的隻有這些。
一張存折,一枚戒指。
我和陸朔結婚後,很快就因為他爸媽的催生辭了好不容易在工廠找到的工作。
我本來不想放棄這份工作,但耐不住陸朔的媽一天到晚把生孫子掛在嘴邊,甚至還跑到工廠去鬧讓我不得不辭職。
工廠領導找我談話後,我隻能辭職回家懷孕生子,給他們老陸家傳宗接代。
有了陸羽後,除了全身心照顧兒子以外,同時我還得照顧公婆。
家裏的一應家務,都要由我來做。
生完陸羽後才七天,我就被陸朔他媽從床裏拖起來幹活。
婆婆說她從前都不用坐月子,我怎麼就這麼金貴,要不是看在我好歹給他們生了個大孫子的份上她連一天都不想伺候我。
公公也在邊上附和說:“我們老陸家怎麼就娶了這麼個懶媳婦,當初真是看走了眼喲!”
我隻能拖著虛弱的身子洗衣做飯,在心裏祈禱陸朔下班回來能為我說兩句話。
可陸朔下班回來吃了飯倒頭就睡,在飯桌上不但沒為我說話還挑剔飯菜,冷嘲熱諷。
我挨著婆婆的責罵,看著公公的臉色,一邊賠著笑,一邊數著錢包裏零碎的錢票,為明天的午飯發愁。
孩子年紀小長身體,要多吃點肉才好,可陸朔怕我亂花錢,給我的錢隻夠一個月買一回肉,他還嫌棄家裏的菜色差,時不時質問我把錢都花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