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自己一米五的鐵床上,我抱住咘咘,把臉埋在它毛茸茸厚實的胸膛,整個人發顫。
笑的發顫。
哈哈哈,老天貌似要善待我了。
從我十五歲時父親礦難去世,十九歲時媽媽尿毒症晚期,我為了給她治病,自作主張從重點大學退學,以十萬的彩禮錢把自己賣給楊國恩當媳婦,可我媽卻沒救回來。
楊國恩在我最難過的時候說要善待我,卻舉家騙了我的孩子,將我一個人丟給農村瘋女人虐待,差點沒死在山坳裏。
直至後來,我為了找孩子,差點被人騙到會所當公主,乃至到杭州的第一份工作,為了三天的實習工資,和中餐館的老板娘打起來。
前幾年種種,我一直都過的不盡人意。
雖然一直想不通,自己到底是惹了哪個神仙或者刨了誰的祖墳,為什麼上半生這麼辛苦無依。
但至少,現在,我的時運開始好轉了。我睡了楊國恩和趙安妮都忌憚的人!
真想看看他們見到我和陳景陽一起時的感受,那必定是心裏堵著一口,寢食難安吧!
我嘿嘿笑著,抱著泰迪熊打滾,門鈴卻突兀地響了。
我愣了一下。
不敢開門。
我住的地方是個七十平方左右的隔斷,一對情侶當了整個套房的二房東,然後將次臥租給了我。
前些天他們倆請了年假去廈門拍訂婚照,說好了歸期。
這時間還沒到,我自己又沒有點外賣,所以大晚上的,是哪個鬼在敲我們的門?
門口的鈴聲響的越發急促,還有咚咚咚的敲門聲。
我牙齒嚇得發抖,滿腦子都是單身女性遇到的刑事案件,害怕到最後,我哆嗦給陳景陽發了求救信息,希望他來救我。
倘若這老狗對我有心,應該很快就能半道折回來。
說來尷尬,他竟是我在這座陌生城市裏能想得出來的,可以實質性給我提供迅捷幫助的人。
我把自己所在的地址和樓下門禁密碼都告訴了他,深呼吸等著陳景陽的英雄救美。
英雄遲暮沒事,隻要能救人,那就是好英雄。
幾乎是我發出去的一瞬,陳景陽的微信頭像響了響:「開門。」
「?你已經到了?這麼快?我不要開,外麵有壞人,我害怕。」
「...開門,隻有我在外麵。」陳景陽給我發了個無奈的表情,「你怎麼回事,我就接個電話,你就過河拆橋跑沒影了?」
我腦子卡了一瞬,盯著兩人的消息屏幕,半晌不知道說什麼。
所以,他送我回來,不是讓我有分寸,而是想知道我逃身時的老巢在哪?
我在公司員工信息登記表上寫的地址雖然是真的,但沒寫幾棟幾單元。
陳景陽來的那麼快,要麼就是接電話時見到我走了,他後腳追了上來,剛好差我一步被我鎖在了門外。
要麼,就是他通過別的手段,拿到了我的具體住址信息,然後剛才核對了下?
可他幹嘛查我?
不管怎樣,我有點怕了。
門外的敲門聲繼續,傳來陳景陽刻意壓低的聲音,「蔡依靈,別鬧,給我開門。」
我捏了捏拳頭,在鏡子前擠出笑容,覺得自己足夠鎮定了,才小跑著去把門開了。
「陳叔,我還以為你是想讓我自己先回家呢。」
陳景陽揉了揉我的臉,眼角的餘光卻往屋裏瞥,「這麼久不給我開門,屋裏還有別人?」
我咋舌,腦中突然想明白了。
這老男人擔心我是腳踏兩隻船,故意上我這來查看。
我把路讓開,大大方方讓他進屋來找。
他掃了一眼,淡聲「東西收拾下,我跟你一起提過去。之後住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