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還是薑祈星把我送到醫院。
睜眼的時候燒大概已經退了。
薑祈星憤怒的看著我,「薑離,你知道你已經成年了嗎?你這樣對自己是對生命的不負責,你懂嗎?」
我怔怔的望著他,「抱歉啊哥哥,燒的有點突然,我自己也沒反應過來。」
其實比起發燒,胃痛帶來的衝擊力才更大。
我看著薑祈星突然泄下來的火笑了笑,「我知道了,我會對自己負責的。」
說完這句話我又睡了。
我依舊不是很想麵對薑祈星要結婚這件事情,但似乎我接不接受已經不重要了。
聽著他出去的聲音之後我才睜開眼,我輕輕地摸了摸自己的胃部,還是有點痛。
「薑祈星,如果可以我不想讓你當我哥。」我閉上眼,努力不讓那滴淚掉下去,可它還是讓枕頭濕了。
第二天我自己辦理了出院手續,主治醫生知道我在醫院後趕忙過來。
「我聽你舅舅說你願意出國治療了。」他拉著我的手,像是一個看著父親的女兒。
我的眼眶突然就紅了。
「對,我答應我舅舅。」我看著他。
「那就好那就好,你才23歲,還有大把的年華去享受,怎麼能年紀輕輕就離開這個世界了呢。」我安撫著我難以平靜的情緒。
我笑了笑,「是啊,我也是這麼想的。」
「你哥哥那邊說了嗎?我看他挺在意你的。」醫生看向我的身後。
「別和他說,他不知道,一個人不容易,這種事就不要他操心了。」我連忙攔住醫生想要說的話。
轉身就看到了薑祈星。
「哥,醫生說我可以出院了。」我揚起了自己標準的微笑。
他看著我笑了笑,「嗯,我來接你出院。」
我跟在他身後,辦理了所有手續。
回到家的時候我看著客廳擺放的東西。
「你要出差?」我保守的問,因為這些東西都擺在一起不像是出差,而像是搬家。
「不是,我和小染快要訂婚了,決定同居一段時間。」他說的理所當然,就像是應該這樣。
可他曾經說過會一直不離開我的。
「啊,這樣啊,挺好的。」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說出這句話的,我隻覺得自己的心揪的好疼好疼。
「需要我幫你收拾嗎?」我禮貌的問出口,我都想不到自己居然可以這麼冷靜。
他笑了笑拒絕了我的好意。
「哥哥自己來就可以,你剛退燒,還是要照顧好自己的。以後哥哥不在了更要注意,你經常可以用到的藥哥哥已經給你拿出來了......」
我不知道他囑咐了多少東西,我隻知道自己一個字都聽不下去。
我想緊緊的抱著他告訴他我不想他走。
像小時候一樣哭鬧著抱著他。
可是不行,我現在是個病人,我不能那麼自私的占有他,我的哥哥是屬於完美的人的。
不應該屬於我這樣的人。
但是這樣想著並不會讓自己有多好受。
無非是一些寬慰罷了。
「知道了哥哥。」我客氣的和他說。
他愣了一下,「就正常說話就行,不用一直叫哥哥。」
我固執極了,堅持叫他哥哥。
「知道了哥哥,差不多你也該走了。」他無奈的看了我一眼,搖了搖頭就叫搬家公司的人把東西搬走了。
房子一下變得空空蕩蕩的。
其實薑家是有別墅的,但因為爸爸媽媽去世之後我就不敢一個人住。
薑祈星嘗試過讓保姆陪著我,可我就是不願意。
他為了更好的照顧我,直接在公司旁邊買了一套房子把我接過來住。
算到現在也住了十年了。
突然一下子變得空蕩蕩的,我倒是又有點不適應了。
最後一點東西被搬走的時候我追了出去,「薑祈星!」
我喊住他離開的步伐,他抬著頭看我。
我笑了笑,「哥哥訂婚快樂。」
他對著我點了點頭,然後義無反顧的離開了。
直到他的身影遠去,我的淚水才大顆大顆的掉下來。
十年相伴不及天降,這是我對擺攤的評價。
也是對我自己的評價。
他們隻是在宴會上見了一麵,就這樣順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薑祈星不管幹什麼都帶著她。
外界都說白染馴服了一匹狼。
是啊,薑祈星確實是一匹狼,一匹可以征戰四方的狼。
其實我也很難想象,十八歲的他是如何靠著養子的身份在薑家立住腳跟的。
那麼多那麼多想要把我父母資產拆吞入腹的人。
可他守住了。
身體的疼痛不斷的撕扯著我的理智,好想抱一抱薑祈星啊。
可是薑祈星已經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