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等我再次醒來時已經躺在了醫院的病床上。
宋一川就在床邊站著。
整個人看起來風塵仆仆,還喘著氣,像是剛趕過來一樣。
見我醒來,他又是下意識地回懟:
“都多大個人了?自己身體什麼狀況不知道嗎?逞什麼強?”
“我真是被你搞得有點無語了。”
以前,我總以為宋一川是一個工科男,隻是說話太直了罷了。
他心裏還是關心我的。
可是我現在才明白,那種建立在傷害我之上的話語,並非是對我的關心。
我隻是先入為主地以為,他說的一切都是為我好。
可明明這一切都能換一種說法說出來的。
我把頭轉向一邊,不願看他。
“我跟你說了我不舒服,是你自己不願相信的。”
我的語氣很冷漠,不似之前好久未見那樣的熱情。
宋一川頓了頓,眼神複雜地看向我,好半天才恢複正常。
他把一束花毫不客氣地丟在了我身上:
“昨天是我們認識五周年紀念日,這是送給你的禮物。”
“可別到時候又說我不懂浪漫,我背不起這鍋。”
宋一川的語氣像是一種施舍。
又像是完成固定的任務一樣。
總之,
沒有愛。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呼吸就開始變得急促。
脖子以上迅速長滿了紅疹。
為了保住這條命,我也顧不得自己手上還紮著針,用力地將花扔在了地上,整個人才稍微好受了一點。
可我的這一係列舉動遭受的卻是宋一川的白眼。
他充滿鄙夷的眼神上下掃視著我,然後冷冷地開口:
“喬知茵,差不多就行了。別人在你這個年紀已經是好幾個孩子的媽了,就算你還沒有當媽,也應該有自知之明吧?真以為自己是小姑娘呢,還一直跟我發脾氣。”
“我都來醫院看你了,你還想我怎樣?再鬧下去就有點過了,我隻是你男朋友而已,沒有義務一直哄你。”
原來有些話聽的人記住了,說的人卻早就忘了。
剛和宋一川在一起那會兒,他幾乎每天都有說不完的情話。
“茵茵,你就是太不自信了。你放心,無論你以後變成什麼樣子,在我眼裏你永遠都是當初的女孩,我會愛你一輩子。”
可誰又想過呢?
宋一川等一輩子竟然會這麼短。
“我沒工夫跟你瞎鬧,眼睛是瞎了嗎?難道看不出我......”
我好不容易緩過來一口氣,話都還沒說完,就被宋一川冷漠地打斷:
“承認自己在鬧脾氣很難嗎?喬知茵,什麼時候你才可以不那麼自以為是?我都專門放下手頭的工作來醫院看你了,你還要我怎樣?”
“我看你就是更年期到,一天到晚就知道沒事找事。”
說實話,我今年才剛滿30歲。
可是因為前期工作壓力太大的原因,我整個人皮膚暗沉發黃,看起來就像是40好幾的人一樣。
宋一川非但沒有安慰我,這還成了他嘲笑我時常說的話。
他的快樂似乎一直都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我沒有再繼續開口,因為我覺得對牛彈琴是一件很浪費時間的事情。
宋一川不值得我花費那麼多的心思。
可他卻把我的沉默當成了妥協,變本加厲。
“喬知茵,你聾了還是啞巴了?我跟你說話呢,你聽不到嗎?沉默解決不了問題,尤其是你這種自身問題......”
沒等他說完,我就直接打斷了他。
“所以呢?”
“宋一川,你後悔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