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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盤算著,秦研已經離開別墅近四個小時。
距離他約定回來的時間,應該還有不到一小時。
剛剛喝下午茶時,就收到君非傳來的訊息,說是已經定位到我的行蹤,準備從機場開車來找我。
所以我並不算太害怕。
隻是一味的隱忍有些難受。
我不是脾氣好怕事的人,隻是母親在M國的處境不算樂觀。
雖說已經金盆洗手多年,但此刻麵臨產業轉型,還是會受到警方的協查。
我這邊一旦鬧起來傷了人,母親在M國也不會好過。
所以我一直忍著,拖延時間。
盡可能不去激怒這群瘋女人,眼看著她們把別墅的東西搜刮一空。
氣喘籲籲地坐在沙發上擦汗。
“那個誰誰誰…”,王太開門叫來保鏢,“你帶幾個人把這些東西搬回秦家…”
保鏢頭頭唯唯諾諾應著,看見臥在滿地狼藉中的我,嚇出了一身冷汗。
“太太你們這是…要鬧出人命啊…”
“這事兒輪不到你管,你按照我說的做就行,少不了你的好處。”
保鏢垂眸噤聲。
弓著身過來搬箱子,無意中踩到了腳下的龍頭吊墜碎片。
瞬間停住了腳步。
“太太…這東西怎麼看著眼熟呢…”
秦母正忙著鼓搗我。
從我手裏摘下一枚成色極好的祖母綠戒指,美滋滋地套在自己手上。
保鏢手中的箱子哐當落地。
“怎麼幹活的!”蘇音心疼地出聲嗬斥,“價值幾千萬的東西,摔壞了你賠得起嗎?”
保鏢唯唯諾諾道歉,眼神卻始終流連在那隻戒指上,支支吾吾似乎想說什麼。
“怎麼?你也看出這東西很稀有?”
秦母得意洋洋地擺弄著左手,“別說你,就是咱們這幾個加起來都沒見過這種好東西…”
保鏢怔了怔,“太太,這戒指看起來不像尋常富人家能買得起的…我怎麼記得在哪裏見過呢…”
他撓撓頭,愣是想不起來。
很快就被蘇音趕出了別墅外。
這東西他眼熟也不出奇。
畢竟是港城首富江維戴過的,又在女兒十八歲生日轉贈的無價之寶。
放眼全球都找不出第二顆成色這麼好的祖母綠。
我爸的東西,自然是最好的。
可秦母沒有眼力見,彎腰扯著我被鮮血糊滿的頭發,笑得陰森戲謔。
“說吧,這東西是你偷來的,還是從哪個頂級富豪手裏騙來的…”
碎瓷片被挖出,我吐出一口鮮血。
“那是我爸的東西。”
“啪”又是一巴掌,女人堆裏發出一陣哄笑。
“你爸?你幹爹吧?”
王太不懷好意地勾了我的臉,“你這張臉果真有用,不光勾了秦少,還同時傍了老男人吧?”
“我家那三兒姐就是你這年紀的,可她沒你有本事,否則我王家家產豈不全落入她手?”
王太猛地一用力,我的額頭便重重磕在地板上,鮮血頓時噴湧而出。
秦母也對我不屈的眼神來了興趣。
她扯緊我的頭皮,掏出手機打開攝像頭,逼我對著鏡頭sayhi。
“來,跟你幹爹,哦不你爸爸打個招呼!”
我死死盯著她,“你會後悔的。”
“我後悔?哈哈哈哈哈。”
秦母笑得張狂,“你不知道我秦家在港城是什麼地位嗎?除了港城首富江維,我們誰也不怕?”
“你那幹爹再有錢,能比得過江維?”
站在一旁許久沒說話的蘇音,突然吸了吸鼻子。
“媽,要不算了吧?我家是做珠寶的,這東西看著還真不尋常…”
“也許小賤人的幹爹大有來頭,咱們打了她出了氣就算了,別把事情鬧大了不好收拾…”
“廢物!”秦母推了她一把。
“一個見不得光的小情人,即便是幹爹有多大能耐也不會保她!”
“再說了,這還不是因為你!”
秦母捏著蘇音的下巴,惡狠狠道,“要是你能像江家千金一樣的家世,我兒怎麼會不對你死心塌地,又怎麼會被這狐狸精鑽了空!”
“我跟你說,你最好祈禱江家千金這輩子都不回國,否則你在秦家連站的地兒都沒有!”
說罷,秦母便扯著我的頭發,逼我錄下了那個視頻。
又轉手把視頻點了定時發送,就在兩個小時後的晚間八點檔。
這條視頻將會流傳到各大網絡平台。
可笑的是,他們秦家夢寐以求高攀的江家千金,如今正被她踩在腳底。
蘇音最後的勸告是為了救她的命。
她摔碎了母親的龍頭吊墜,奪了父親送我的成人禮,居然還逼我拍視頻以作挑釁。
也不知道這兩位大佬的雷霆之怒,會如何把這方圓百裏燒成焦土。
做完這些,秦母也累了。
便命人將我臉上的血洗幹淨,扔到外麵去給保鏢們享用。
可惜保鏢怕事,都躲得遠遠的。
“沒用的東西!”秦母冷哼一聲。
“男人有的是,我總會找到個好的,讓你這小賤人也好好享受享受。”
她獰笑著拍了拍我的臉。
“你們出去,給我找個流浪漢來,要凶的壯的,一看就不好惹的!”
那時候我在想,秦研和君非誰會先抵達。
若是秦研先到,那一切可能還有轉圜的機會,興許我會大發慈悲,隻把秦母和蘇音交給父親處理。
若是君非先來…
他疼我如命,那雙可洞穿鐵皮的拳頭,從不講道理。
很快,王太便領著個風塵仆仆的流浪漢趕來。
可他們怎麼也沒想到,那是因為看不懂港城導航,過於路癡摔進泥坑裏。
四處尋我尋到快要發火的君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