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我想帶走的東西少之又少。
一個小小的行李箱就裝下了我在這個家的三年。
我提著行李箱往外走的時候,江嶼山終於忍不住爆發了。
他拽著我的手腕朝著我怒吼:
“林晚初,你到底在鬧什麼?你就不能告訴我嗎?我在公司整整加班了一個星期都沒能回家,你就不能理解我一下嗎?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這些年你要的什麼東西我沒給過?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有什麼好作的?哪個正常人受得了你這樣?”
“難怪你爸媽當初會離婚不要你,我看就是你活該。”
一種說不出的酸痛在我心底裏翻滾,洶湧地衝到我的咽喉處。
我看著眼前的人,唇角勾出一絲很淡的輕笑,像是在嘲諷什麼一樣。
父母離婚一直都是我的心頭病。
從小我不知道被周圍的人嘲笑過多少次,我是一個沒有爸媽要的野孩子。
也正是因為原生家庭的不幸,我才不願意相信任何人,更不願相信愛情。
我一直以為自己能夠獨善其身。
是江嶼山像開著一輛大卡車一樣撞進了我的世界。
洶湧而又熱烈。
為了拒絕他,我袒露過自己的傷疤。
“江嶼山,我是一個不懂得怎麼去愛的人,或者說是不願意輕易相信別人,你和我在一起會很累。”
可那時候的他怎麼回答我的呢?
他把我緊緊地抱在懷裏,語氣都帶著顫抖。
“晚初,這個世上沒有人是天生就不配的,大人的過錯你不必自責。你可以100%地信任我,因為我的眼裏隻有你。”
“我會用我的餘生來證明我的這句話,證明你值得。”
他語氣裏的心疼和愛毋庸置疑。
可到最後卻沒想到變成了一把刀子,狠狠地紮入自己。
看著我破碎的樣子,江嶼山也終於意識到了自己嘴快說了不該說的話。
喉嚨裏就像是堵了什麼東西一樣難受而又刺痛,他停頓了許久才開口,聲音帶著一絲苦澀:
“晚初,對不起…我剛才隻是太著急了才會口不擇言,我不是故意的…”
可事實上傷害已經造成了,不是嗎?
世界上有兩句最肉麻的話,對不起和謝謝你。但我覺得這兩句話也很沒用,補救不了什麼。
我實在是不願意繼續糾纏,讓他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
咬緊了牙關才保持鎮定地開口:
“江嶼山,別讓我後悔當初自己愛過你。”
“如果離婚協議你不願意簽字的話,我會向法院起訴你。總之,我不願意再留在你的身邊。”
說完我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拋棄過往的一切。
也包括過去的自己。
江嶼山以為我隻是在鬧脾氣,可隻有我自己清楚,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有理有據的。
如果單單隻是那一本戀愛賬本,我和他之間或許不會走到離婚這種地步。
可事實總是那麼的諷刺。
在看到賬本的那一晚,歇斯底裏地哭泣後,我坐在客廳一直等著江嶼山回來,想要當麵質問他。
但最終等來的卻隻有一則短信通知。
是酒店開房的記錄。